子她都来者不拒,实在饥不择食。似此不守妇道之人,如何信得她怀的是丁少的骨肉?我这麽说原无诋毁侠王府之意,只是要揭发实情。”
“我明白。大人不必解释,”宋罡点了点头,教许搏阴只管放心。待趁不备,悄悄转头对楚惜刀使个眼色,低言吩咐:“姓许的交给你了。须做得干净点儿,最好觅个无人处……”
许搏阴未觉楚惜刀杀机凛凛地瞪著他,只顾洋洋得意。贾逍文在月如身边忽问:“日前邸报说鹰轮番兵到蛮荒地方糟蹋几百黑皮妇,可是真的?”搏阴:“你若知那些黑皮妇到底貌相如何,便明真假。此事未经确证,只是拿来说嘴。但连本官也难相信,因为那堆鹰轮番兵若扮妇人,不知比黑皮妇美貌多少……”叶翩鸿不解:“那为何要报这些虚的?”逍文笑:“对呀,何不改成鹰轮兵糟蹋小叶家养的母猪哦?”搏阴:“嗨!谁叫鹰轮人日前声援咱围头港村民作乱呢?这叫不问青红皂白,先将它一军再说。毁鹰轮人名声,让咱老百姓仇恨他,事情就好办了……甭问这麽多,这是我同僚陈俊侠经手整的。”因觉言多有失,便即怒瞪一干侠少,闭口不作声了。
林月如不屑的道:“真就真,假就假,有就有,没就没。何必搞这些捕风捉影、没谱儿的事?”许搏阴老脸阵青阵红,在这正气凛然的大小姐面前没多少狡辩的余地,往往她最直截了当,但戳穿谎言也最有效,何况左右还有一堆帮忙的,个个乱睁贼亮的眼睛,如同许多灯照在许搏阴脸上,使之纤毫毕现,每一条皱纹里的脏垢都藏不住。唯道:“唉,大小姐你不知我等夹在缝里的苦衷了,此属傲家新创超限的消息战法,专为抹黑番人、壮我民气。此般手法已然无孔不入……”月如叱:“滚远点儿,瞅你这辈都恶心。谁这麽虚伪我都恶心他,不论是夷是汉。”究是大户名门,许搏阴辈不是很惹得起,唯怀恨在心,闭嘴暗咒。
李逍遥想:“唉!月奶懂屁,其实傲家也有苦衷啊,我就站在傲雪妹妹这边……”殷野狐又号嚎,涕淌满襟,因为宋罡催声不绝:“丁公子无须犹豫再三,妖女所怀绝非你的骨肉。况且天涯何处无芳草?等日後另对一门亲事,再生多少娃儿还不是容易得很?”
“住口!”谁也没想到无情突然大叫一声,绰剑虚劈,反把宋罡赶得後跃不迭,落足未定,头上草帽竟裂大缝,随即分成两爿坠地。众人均吃一惊,徒望无情颤搐的面颊、痛怒难抑的眼光,便拿不准他将怎麽做。宋罡暗惊:“只道丁公子武功废了大半,怎麽这一剑……”无情掠剑而还,倒插於地,强按愤激之情,沈声道:“不干不净的话谁敢再说,无情的剑绝不答应!”
许搏阴等面面相觑之隙,厉风行微哼一句:“你已获我御剑术精髓,废都废不掉。”李逍遥帮殷野狐疗伤时眼望丁宋,暗防宋香柠受人伤害。但见无情之剑实所未见的迅厉,端非昔比,不由心下凛然:“孰想丁大哥剑法如此精进!刚才那一剑若是全力砍出,非但宋九州必敌不过,如是砍我,我这颗头难保不成了秀兰她爹亦即卖西瓜的李灯灰摆在摊上那两爿瓜一样……”
雾中传来一语:“我瞧丁情的剑更近青城宗一路,率性而为,不理俗羁。想杀就杀,没那麽虚假矫造。”厉风行银眉一扬,转视三名罩神魔面具的道人,眼中精光倏锐,冷哼道:“魔宗孽障!叫你们师叔崔灭败甭再给我撞著,不然我非把他打入万魔渊……”浩冲天肩头疙瘩小怪抱臂晃脚道:“格老子!你不屑学土遁,轻功再高也休想追到我崔师叔。”李逍遥望那小怪物,自是满心惊羡:“哇啊!他带的‘宝宝’都练到会说四川话了……酷毙!”
殷野狐又放悲声,因为无情弃剑欲走,竟不理会泥里娇妻。两条长涕晃悠悠地垂而不坠,映著剑刃幻闪寒辉,李逍遥不觉侧头愣看。但闻厉风行劲声道:“丁情,你又想逃避吗?拾起你的剑!”一时顾不上理会魔宗的人,只要逼爱徒一肩勇於担当。
无情似是没有勇气面对妻子哀怨凄绝的目光,背朝其师,并不转身,脚步微缓,含掌於胸,作释家问讯之礼。冷然道:“寺中正为星云方丈行法超度,恕弟子不暇久耽。”李逍遥忍不住问道:“丁大哥,你不要自己老婆了吗?宋姑娘她多可怜……”无情冷冷截口:“罪过。佛门弟子不合有妻。你们面对现实罢,丁情已不存在,从此只有无情。”
厉风行:“你如无情,何以不杀此妖妇?”无情:“佛门不杀生。”厉风行冷哼:“佛门也有伏魔金刚。”无情澹然道:“那你找伏魔金刚罢!”厉风行伸剑抵其颈:“我有我的门规。你敢抗命不从?”无情蹙眉:“弟子已不苟私情,师父若仍不放过,请诛。”李逍遥忽有感慨,心想:“难道一个人只有做反派才会这麽‘酷’吗?以前丁丁哥可没这麽有型……”
宋罡惟恐厉风行按不住火气当真伤及丁情性命,忙朝楚惜刀使眼色,两人晃身分守两翼,各凝兵刃防备。不想厉风行凛视稍刻,突然叹道:“平日你与哪位师叔伯最亲近?”无情不明何有此问,唯答:“尹六师叔最关照弟子,恩同父兄。”厉风行眼眶微湿,废然长叹:“你六师叔已遭妖女的同门鬼狗所害!你若还有点良心,须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