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家为帮丁情逃脱厉二惩罚,采此下策迫他出家为僧,不全是为了棒打鸳鸯这麽坏,反而用心良苦这麽复杂……”殷野狐又嚎,因为厉风行道:“既到姑苏,合该拜见林堡主,且请稍候片刻,容厉某处分这逆徒。”原来江南武林盟主的面子仍是不足使他通融。
丁情一咬牙,伸手拾剑。“剑舞九州”宋罡忙道:“厉大侠,且请念在丁公子年少无知……”林月如发足踹开李径庭,因见丁情竟肯从命自裁,连忙抢著说道:“侠王丁爷已跟我爹说好了,无论如何不能罚丁情自尽!”李逍遥一面为殷野狐疗伤,一面暗想主意:“事到紧时,我只好拉丁情开溜,跟厉二打是打不赢的,可是要带他跟宋姑娘同逃,又须照料野狐这鼻涕虫,尻!这可跑不掉……”思到此处犯愁,但听厉风行道:“听说侠王丁爷送一口湛卢宝剑给林堡主,原来为此。”瞥林月如腰畔宝剑一眼,冷锐绝情的目光使人生畏。
“不过武林盟主管不到我蜀山派自家的门户事,”厉风行又冷哼道。“就算是侠王丁爷,既然把孩儿交我管教,我怎麽教,他也过问不得!”
宋罡愁想:“便因为此节,所以王爷才不好亲自出面找你说情,唉……连派几拨使者都被你顶了回来,却叫人怎麽著?”但仍不得不硬著头皮劝说:“王爷怎敢干涉厉大侠门户内事?只盼念在丁府烟火单脉传续,留丁情一命!”厉风行冷哂:“我何时说要他死?”众人闻言皆怔,随即心头宽些。宋香柠眼光一直稍瞬不离丈夫,此时忽急:“求求大侠开恩,丁郎已经自废一臂,怎能再使蜀山剑法?”话说急了,不免又噎然欲昏。
月如、宋罡也觉废武功仍难接受,纷道:“丁公子已废一臂,怎可……”厉风行冷然道:“我何时说要废他武功?”众人又愣,连丁情也错愕不明。李逍遥纳闷:“那还能废啥?”忽忧:“不是要割鸡鸡吧?”殷野狐又在旁大嚎,因为厉风行酷言道:“丁情,你若当真有心悔错,这便拾剑杀了那妖女。”
丁情变色道:“为……为何?”厉风行翻眼望天,手指宋香柠,冷冷道:“该打入镇妖塔的是她!太婆的鬼域妖徒,能有几个是人?我看一个都没有。你灭她妖身,一切必当真相大白,到时我收它妖魂打入镇妖塔,替人间了却一笔孽帐!”李逍遥心惊不已:“太狠了吧?怎能逼丁情杀宋姊姊,何况她还怀著他的孩子……”
宋罡却喜:“对,手刃这妖女,原是最好的结果。厉大侠果是英明,丁少!你还犹豫什麽?”李逍遥掴殷野狐一掌,教他暂时莫嚎,方朝丁情喝道:“丁情大哥,宋姊姊为你吃了许多苦头,你不能这麽对她!”丁情凝目看剑,眼光如锋刃般冷,稍顷忽道:“世上已无丁情,小僧法号‘无情’。”
李逍遥一时惊疑不定,心想:“他怎麽会变成这样?就跟‘洗脑’也似……厉二侠更离谱,宋姑娘出身魔教太婆门下已经够‘呛’了,还栽她是妖怪,这不是害死人吗?不行,我不能坐视不管。”殊不知林月如也想:“厉风行要丁情手刃一个怀著他孩子的女人,未免不近人情。这样逼他怎麽行?”
“不是我逼你,是妖女苦苦相逼!”厉风行银眉如霜,轩然道,“你被她逼得无路可走,须看清她的真面目。”
“真面目,”无情不觉转视那个曾经是他妻子的女人,曾几何时云峦相携、翠溪同游,留下多少旖旎欢梦?如今她身怀六甲,素裙蒙垢,瘫在泥泞中奄奄一息。映入他眼帘里的只那一对情深脉脉的泪眸,无情心头一震,剑指她喉,避转面孔,眉头紧锁的道:“退无可退!可我怎能……”
“大关节上没有余地讲,”因见无情迟疑不决,宋罡忙催:“管她是不是妖,邪教女徒竟敢玷污我侠府门风,杀不足惜!何况你已知道,她从前曾被自家同门染指不知多少回!如此肮脏不洁之身,留在世上也是丢人现眼。”无情蹙眉道:“宋先生不要说了。往事我不计较!”许搏阴摇摇晃晃地立起,满眼怨毒之色,忽道:“可她前几天背著你又跟许多汉子私通,还没日没夜这麽起劲……衙门邸报上都有豔闻刊出来了,是我让人做的图说专辑,在市集走得火呢!可见淫性不改,就连这矮子殷野狐也跟她有一手,还有那边的秃子,对!就是那瘸的,说你呢,别转头。”
月如怒瞪李逍遥,恨恨地骂:“奸贼!”李逍遥脸皮没许搏阴、辛化涩之流厚,陡然被许多双鄙视的目光齐投而来,唯躲到殷野狐後边,只是羞愧无已。林月如旁边有人顿悟,不禁愤然发指:“难怪瘸子、矮子这麽卖力为她打拼,原非没有好处可沾……拷!都是姘头来著。”
无情目光含痛,没勇气向宋香柠投去探询的一眼。宋罡义愤填膺道:“连官府都这麽说了,足见此非虚传。如此贱人,还要她干什麽?”月如忍不住道:“不管怎麽说,她还怀著丁情的孩子呢!”许搏阴:“嘿,奇了!这位姑娘,你怎知妖女腹中所怀胎儿果是丁少的骨肉无疑?”月如怒:“她是他妻子呀!瞅你问得多蠢……”许搏阴捋须微笑:“可见林姑娘质纯无暇,实是令人喜煞。不过下官指的是那妖女常日背夫私通,已经做了许多丑事出来,料想姘头拼凑一队,足以修得长城……连瘸子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