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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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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杯弓蛇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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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而上,如何杀得过来?

    李逍遥心头大惑:“姑苏城外,谁敢动到林门子弟头上?”东方无忌身上挂彩,全身雨水掺鲜血,衣衫尽湿。李逍遥看出他剑法已乱,一味只欲望外冲突,被那夥蒙面人觑破虚实,上百支松香火把齐投其躯,东方无忌挥剑挡不片刻,竟成火人,“丝丝”的烧了起来。李逍遥猝然吃了一惊:“他身子如何沾火即燃?”耳听得有人狂笑,叫道:“火候不够,大夥儿再浇点油!”随即几个酒坛嗖嗖投抛,砸在东方无忌身上,李逍遥鼻际忽闻烈酒气味,登感不好:“这不是要人命了?”方知那林门弟子身上所染皆酒,是以沾火便烧,再加几坛烈酒淋躯,如何了得?背著尸身急欲上前扑救,怎奈气力难继,脚步虚脱,竟跌一交,满身泥水地抬起头来,眼前火光大炽,黑影窜闪,东方无忌连连中刀,惨呼掼跌於地,滚到面前,瞪著李逍遥满是泥污的脸,只是嘶声大叫:“走!乡下人走开……”

    “还没死,再补一刀!”夜雨中倏地跃来一名头戴破笠的黑脸汉子,冷哼声中,挺刀搠落。寒光烁然掠瞳而闪,顷间劈至东方无忌喉前。人命关头,李逍遥想也不想,亦没来得及摸剑,只得探手急抓,虽在重伤之下,家传飞龙探云手仍然其快难形。

    这当儿他浑忘曾经与林家堡这帮少年的嫌隙,心中只存一个念头:“救人要紧。”待得手心吃痛,凝目间才知刀锋已抄之在握。那黑脸汉子一向自恃刀法如电,霎间断头无数,哪料如此迅狠的一刀劈到半道,居然停於一个身无三分生气的泥头少年之手,急抽不出,亦落不下,不由地变色而觑,却看不出此样小厮有何过人之处,心头诧然:“如何失了水准?”

    兀自奇怪,只听刀下少年语声微哑的问道:“有何恩怨?竟要人命……”黑脸汉子连连抽刀不脱,心头焦躁起来,怒道:“哪儿来的小乡痞,你也配问有何恩怨?”猝起一脚,砰的正中李逍遥肩窝,原以为此脚之劲足以将这泥头小儿踹飞数丈,哪料李逍遥虽痛翻泥中,抓刀的手仍没松开。那汉子震得腿骨半天没知觉,越发瞠目愕然。眼见这少年抓刀的手指缝里淌血如丝,竟不退缩,那汉子心道:“邪了门啦!”

    李逍遥吃了一脚,只憋不过气来,胸痛如裂一般,仍没放弃救人之念,迷迷糊糊的道:“住……手!”那黑脸汉子凛声道:“凭你也配叫住手?”耳听旁人笑他不济,更激起心头忿懑,急飞一脚狠踹,力道催足,这一回却没踢别处,只往李逍遥紧抓刀头那只手猛踹,心道:“踢断筋骨,我看你还抓不抓得牢!”

    砰的踢在小臂神门关,若依常理,此处受创,手筋必废。可是李逍遥另有机缘,他的神门关早受燕辉煌所闭,气门要隘陡遭重击之际,体内郁积已久的强劲真气随著剧痛迸然而发,哢嚓一声,那汉子只道李逍遥手骨折断,孰料李逍遥吃痛翻滚之际,手上发力,竟生生掰断一截刀锋。

    寒光如线,飒地急划而过。那汉子乍遭剧震,身不由己地连连跌退,打数旋方能强立不倒,忽觉半肩奇凉彻髓,一定睛始见适才握刀的手臂齐膀失却,血淋淋地落在数步之外,雨洼荡开血晕,殷然如朱。

    那黑脸汉子错愕瞪眼片刻,突然如梦乍醒,大声痛呼。李逍遥便在百来双惊诧目光注视之下缓缓撑身而起,拈著那半截折断之锋,朝人群幢幢晃拢之处一指,另一只手擦去口角血丝,强抑内息再次激涌交缠之苦,哑声冷笑:“配不配问?”

    没等他喘透一口滞淤之气,斗闻火光中打斗之声转激,有人喝道:“休要纠缠,只管围住四下出口,里边一个也别放走!”面前人影顿时大减,似均回返火光炽耀之处,李逍遥心中诧异:“里边?”方欲投目而望,又有数道刀光飕飕裹削而来,每一人的身手竟都不弱於那黑脸汉子,而且同是破笠遮眉,身披草蓑,或蒙半边脸,或包口鼻,打著赤脚,全数使刀,仿佛一个模子造出,便连脸上也都同涂黑漆,唯口音绝非江南腔调。

    那夥人虽感这少年绰刃伤人的手段实属从所未见的高明,但都看出他自身伤患极重,料无几时可活,并不放在心上,仅留六人猝然齐袭,其他人迅即掩回雨雾遮迷之地。六道刀光分从不同方位劈落,状似围猎。李逍遥神门穴痛楚稍减,内力居然又提不上,模模糊糊地见有寒光烁至,迫得气息立窒,生死关头不免一慌,自感那根断刃割手生痛,操持难趁,弃之不用,跌地避刀之时,自背後抽出越女剑,使一招“不知所措”,迎著纷闪而落的刀光扫荡开来,却无甚力道,难免心头一沈:“没戏了……”

    其实他能撑到此刻,实仗豹胎、蛇胆丸续延之效,一股百折不挠的意念亦如不灭之火,当日他便凭这股强胜常人的意志历尽艰难险阻,终於找上茫茫沧浪之中的仙灵岛,破了阿修罗阵的六重天机。遑论身处何等困厄绝境,这股意志始终不减,临敌遇阻更浑化为凛凛斗志,於无望处随手挥剑,骤然激发自身所蓄的“天罡战气”,耳听得叮叮当当数声脆响,六刀齐折,那干汉子惊呼而退,均慑於越女剑之锐,岂知更锐不可当的其实是李逍遥身上摧不灭的斗志。

    那六人只愣了一愣,齐感肩膀发凉,始见持刀之臂竟都顷刻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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