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异常的封住他们的转寰余地,一前一后,把这两个毫无江湖阅历的少年夹在木桥中间。
一切仿佛当年在侠圣宗祠。
雨天。又是这样一个雨天,大地昏濛,垂丝若帘。透过醉眼看那一排寨栅,侠客山庄倾斜似欲颠覆。
他提着一壶残酒摇摇晃晃地立在“侠客山庄”门前,恍似未见寨栅里涌出二三十个幢幢攢闪的黑影,自顾举壶就口,这时刀光剑影已耀射到他那摧颓愁索的脸上。
酒入愁肠,化做亡妻狂儿在雨中狂舞的昏黄旧影。
“宫里吴王沈醉。倩五湖倦客,独钓醒醒。问苍天无语,华发奈山青!”
吟哦声中,寨门前已是一排刃光如垣。两副藤椅抬将出来,坐有两个身负重伤之人,左首是个乱发少年,脖子上犹然厚裹绷布,伤口新迸,浸染半身。右边则坐一个身有烧伤的长身男子,按刀喝道:“侠客山庄君天、东方无忌……”话声忽哑,抚胸一阵急咳,上气不接下气,后边的人连忙伺候他先服药再说。
“水涵空,阑干高处,送乱鸦斜日落渔汀。”寨前那人依然吟声未已,但见他手中突然绰出一口长剑,只是寻常长剑而已,然而剑须看握于谁人之手。眼见得寨栅前那一干剑拔弩张的少年脸色倏变,竟都不自禁地纷纷后退数尺,那长衫尽湿之人面孔微侧,似看见又似视而不见,横抬长剑,将半壶残酒悉数倾在银练般的剑刃之上,一洗如新。水辉荡射之中,吟声忽转长啸:“连呼酒,上琴台去,秋与云平。”
“好词!”木栅旁一株老树下突然转出一个长发垂面的人,粉面红妆,魏紫姚黄。探脸一瞧,笑道:“喲,是修五侠啊。大老远的跑来侠客山庄,可是要躲躲雨呀?”这自然是楚香玉,但修剑痴却只仰脸望天,对谁都懒得瞧上一眼,闲步向前,口中说道:“这场风雨任谁都躲不过去。”楚香玉变色道:“那你是要踢馆啰?”
“踩场子,”李逍遥咧嘴一笑,移回目光,扫掠间看出四处山坡上现出不少人马,虽似作壁上观,但就连灵儿这等没有多少江湖历练的小姑娘也感到此地危机四伏。不过,只要能在心上人身边,纵然身处刀山火海那也视若等闲。只李逍遥有些难抑的失望之情生了出来,眼前所见的“侠客山庄”除了一层寨栅之外,里边便是大片足可跑马的荒地,三五株枯木,七八处屋落,并无想象中的繁华气派。前边更有一小渔村,草汇成肆。原本做买卖的百姓大都挤做一堆爬着半堵矮墙看热闹,有小童奔走相告:“那边又开打了!又有得瞧了……”李逍遥正感好笑,灵儿突然眼光一亮,望着墟口一家米铺,喜道:“可以在这里买米哎!”
李逍遥也知船上没米为炊了,但见灵儿就只惦记着这等鸡毛蒜皮之事,不由恼道:“买米急啥?武林中就要出大事了,亏你还只记着买米!”灵儿噘嘴垂眸,不敢接茬儿,心下却委实不明:“米不要紧吗?”
“命最要紧!”李逍遥脑后那高个子之人冷哼一声,说道:“这码子僵局再不解决,若是被人所乘,咱四个都得束手就戮……”李逍遥心中亦烦,不愿多想僵局,说道:“嗨!办法照想,热闹照瞧——”
“我不想搞得这么热闹,”修剑痴把眼光从山坡上那些骑马的身影一扫而回,映眸只是“侠客山庄”那块在风雨中摇摆不定的大牌匾,提剑而行,凛凛逼近门前那一排齐举的刃墙,口中说道:“叫丘白出来见我!”
一提到此名,不仅李逍遥闻言一怔,寨门前那群山庄少年更是纷纷变色。君天目光悲愤的说道:“大……大师哥不在,有话跟我们说!”啪一声响,倒空了的酒壶抛落于地,修剑痴冷冷的逼近大门,沉声道:“叫丘白出来见我!”李逍遥暗惑:“老修怎么了?莫非他还不知丘白已经挂啦?”
心头疑念犹未转过,但见寨门前刃光急闪,黑影交窜,随着那个名叫东方无忌的乱发少年嘶叫一声:“給大师哥报仇!”二三十名各持刀剑的少年已将修剑痴围在垓心。
不闻兵刃交磕的声响,兔起鹘落之间,宛然有一道银练游掠而起,在乱闪的人影间隙穿转一圈,修剑痴身旁立时哗啦啦的倒了一大圈人,兵刃尽落,那干动手的少年庄客全都手腕中剑,腿足挂花,半招未交,便已稀里糊涂地躺了满地。
修剑痴长剑翻转,拍落东方无忌好不容易才举起的大剑,连人踹翻一边,口中说道:“有会林家七诀剑气的,使来瞧瞧!”君天咬牙提刀,颤巍巍的想从椅上立起,连唤几声“火云刀”,究因那日受伤太甚,并未痊愈,任他怎生卯劲,此时也发不出半分功力。李逍遥不由暗叹:“泡到个像灵儿这样儿的妞,有她傻灵傻灵的法术庇护,伤得再重也有如小菜一碟,那就不用搞得这么惨了……”
但见袂影晃闪骤止,修剑痴飘然立于侠客山庄大门前,长剑按在君天肩头,眼望那块牌额,索然道:“我进去了。”声犹未落,飒然一响,大簇寒针雨点般激撒而来,却是楚香玉纵身高跃,凌空倾射数不清的“落雨神针”,口中叫道:
“想杀进去没那么容易——接招!”
李逍遥不由暗惊:“这等样乱射毒针,岂不是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