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方才仰面说道:“与敌过招,机会要靠自己来争。”
趁其说话的间隙,李逍遥终于觑到了一线还手良机,陡然飞脚踢开抵胸之棍,自上而下,发剑砍落,使的正是小桃所授“十字电光剑”,端是迅若闪霆。那黑汉子不由喝了声采,横棍一迎,只觉手臂倏沉,竹棍咔嚓一声折断,却仍有一丝残连两端,反转过去,从后边将李逍遥狠抽了一记,跌下地来。
小船女见到李逍遥后背衣衫破裂,现出长长一条抽痕,不由叫了声“哎哟”
,俏目闪出不忍之情。
李逍遥打得性起,哪里顾痛,刚撑起身来,眼见那黑汉子作势又要甩棍抽打,他尝够了苦头,哪容再給那汉子发棍的时机,双脚乱踢,把满地的散棍全蹬了过去,也如雨点般泼头盖脸撒到那汉子身上。便在棒影乱飞之中,心想:“老婶常教‘得理不饶人’,可得抓住了机会……”跳身抢上,使一招水月宫的“雾里看花”,晃剑封住那汉子闪避之路,旋即变生“水中望月”,木剑闪入万千棒影晃舞的间隙,瞬即抵着那汉子喉头,口中笑道:“看你还能有多跩?”话音未消,倏感棍影忽尔不动,自眉心而下,同时被七支竹棍抵住。
李逍遥吓了一跳,抬眼见那黑汉子臂间夹着七支竹棍,便在木剑逼喉之时,也齐唰唰的伸棍顶住他的身子。两人顿时胶持,僵立而对,旁边二女也自呆愣,望见李逍遥同那黑汉子瞪眼相觑,皆滴汗珠,只道事势凶恶,难以善罢。却哪料黑汉子眼中先露一丝笑意,说道:“小子,没想到你耍的女娘儿们剑法倒也有两下子!”
李逍遥哼道:“哪有你的棍法花式多?”两人目光交觑得一阵,皆觉好笑,此时黑汉子已试出这少年并无歹意,晓得乃是一场误会,先行收去竹棍,说道:
“打不下去了!”李逍遥也有同感,撤还木剑,后退一步,方觉全身都痛,不由咧嘴道:“咝……好似被老婶暴打了一顿般!小子你谁呀?”
那汉子心中喜欢这个大大咧咧的小孩儿,不顾彭七娘从旁使眼色,从容告知:“我姓胡。”李逍遥还没反应过来,忽听外边惨呼连连,挡门的箱子陡然散塌,连门亦倒,土尘飞扬中,只见一人双手分开,两边各按一秃儿脑门,推将进来,口齿漏风的大笑道:“棒胡,我就知道你躲在这里!”
“棒胡?”李逍遥闻言先吃一惊,旋即见到南宫烈火颤巍巍地晃身而入,白须上血迹犹殷,笑得甚是诡异。他不由的一愣,心想:“老烈火被那卧底公公点了穴道,只道少不了要躺个十天八天,怎么转眼就浑若没事儿般?”他却哪知南宫烈火与那千家驹对掌之时,先发重手法震断千家驹心脉在前,两人功力其实相去不远,不知为何那老苍头竟未能料到南宫烈火一出手便是致命杀招,陡然重创,当时已无反击之力,虽拂中了南宫烈火的穴道,却已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南宫烈火功力精深,自解穴道原也无须多少时辰。但意外的是,他竟然一路杀将进来,外间几个秃老儿岂是对手,顷刻跌滚于地。便连秃头小厮也不能幸免,他一闯进来,顿时大开杀戒。那黑汉子脸色倏变,讶道:“南宫前辈,这是为何?”
李逍遥不由转头望向那黑汉子,脑中闪出种种有关此人的传说,便是这样一位朝廷重赏缉拿的要犯,居然立在自己面前,刚才与他交手,打得虽狠,心下却互无敌意,反而隐隐生出惺惺相惜之感。一时心念潮生:“咻!看他这头也不咋的,怎会值那么多钱?”见棒胡显然认得南宫烈火,想必早知彼此均属拜火教徒,倒不奇怪。
彭七娘却变色道:“老匹夫,你为何杀我戏班的人?”南宫烈火对旁人视而不见,只瞪着棒胡,白须颤动,哼一声道:“胡贤侄,兵败苦水铺已有多日。你为何今天才露面,却教老夫好找!”棒胡先前与李逍遥一番戏招,虽占尽上风,究也耗力不少,抚胸微喘,粗眉锁起,似是一时间神元难复,手按彭七娘肩头,迎着南宫烈火炯炯逼视的目光,缓声说道:“当时官军炮轰三天三夜,我只道已和众兄弟一起死在烽火之中,待得昨日苏醒,才知七娘和她戏班的人冒死进山,闯过官军封锁线,难为她竟能寻得到我胡闰儿……”说到此处,话声一凛,双目含愤,问道:“我敬你是本教长老,为何滥杀无辜?这些戏班中人,于我有救命之恩……”
南宫烈火从鼻孔里浊重的哼出一声,沉下脸道:“行大事不拘小节,有道是无毒不丈夫。休再婆婆妈妈,随我离开此处!”顿了片刻,因见棒胡与彭七娘并无顺从之意,不由白眉一蹙,说道:“教主派我来接应你,可莫不识好坏!”棒胡同彭七娘对视一眼,皆露愤然之色。眼见那两个秃儿仍在南宫烈火掌按之下,只痛得面容扭曲,身子颤抖,棒胡便即说道:“先放了他们罢!”
李逍遥闻出焦烟之味,望向门外,心想:“不知外边烧成啥样儿了?于姑娘她们尚在店堂,我得赶紧去瞧瞧……”正要走出,不料南宫烈火突然冷笑一声:
“岂能乱留活口?”双手一紧,随着两声咔嚓,那两个秃儿天灵盖竟被生生抓碎,头脸揉挤成一团,仿佛手搓废纸。彭七娘惊怒交加,大叫一声,纤身歪倒在墙边,眼睁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