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同伴悉数惨死在自己面前,一时悲愤欲绝。
李逍遥见状也吃一惊,南宫烈火忽道:“一个活口也不能留下!”倏发一掌,无声无息的拍向呆立一旁的小船女。李逍遥连忙抢身拽开小船女,此时掌风已近,他急欲提剑解围之际,陡感南宫烈火的掌势有如无形巨嶽逼迫下来,半边身子顿麻,木剑只抬到半道便动不了。此前李逍遥并未认真想过,与武林中大有来头的一流高手为敌究竟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当他挺身而出,站到南宫烈火的对立面时,突然明白了:“强弱悬殊太甚,根本没有出剑的机会!”
也就意味着死亡。
“这班小男女不知所谓,我一看就讨厌!”南宫烈火低哂声中,掌力欲吐,李逍遥动弹不得,脸上霎时蒙上一层死灰之色。蓦然之间,棒影晃舞,浑化千万,扑面而来,犹如狂风怒雨,顿时搅乱了南宫烈火几缕稀稀拉拉的白须。
棒胡究属光明顶巨擎殷破败一手调教出来的高弟,兼之天生良赋,棒法通神。虽非一等一的武学大家,可他既已出棒,天下任谁也不能等闲视之。便连南宫烈火这样一位遁世多年的名宿蓍老也无法例外,掌势中途急凝,转脸见一支寻常竹棍挺直抵于身前,棒胡只手棹于棒梢,凝势间宛然渊停嶽峙,隐隐透出一股沛然不可御的气概。“南宫前辈!滥杀无辜,试问道义何存?”
“休要语无伦次!”南宫烈火瞪着怪眼,掌背青筋凸现,沉声说道:“成王败寇,你小子没资格跟我说大道。”李逍遥见这老头蓄劲待发之势,仿佛一座可怕的火山随时便要喷爆滔天巨焰,不由暗慑,突然想起宫九:“这老家伙好像比宫九还要可怕得多,他若发作,棒胡就算拿金箍棒都挡不住,别说是竹棍……”
虽感寒栗,却不由自主的移步立到棒胡身旁,手中悄悄换持湛卢,暗觉唯有这等神兵利器方能給自己稍壮三分胆,但就算有宝剑在握,面对南宫烈火仍感没谱儿。
棒胡见这剑法了得的瘸儿摆出与自己并肩作战之态,眼光中不由闪出一股暖意。但当面对南宫烈火,他的话声立时便充满了肃煞之气,虽然低沉暗哑,却字字透出宁折不屈的无穷斗志:“宁做无头将军,不为尸位素餐!”
“好一个无头将军!”南宫烈火仰面哑笑,但见白须抖动,李逍遥不由紧张到了极点,只道这老儿说话间便要出手,料想凭他与棒胡两人联手绝无抵敌把握。不由手颤难定,心里暗想着棒胡“宁为无头将军”之言,只觉冰凉的身子渐渐火热起来。南宫烈火笑声忽收,沉脸扫视两人,从小船女的角度,瞧出这老儿手背上的青筋渐缓渐隐。“没了脑袋,什么都是废话!”
意料之外的,只见南宫烈火眼中的赤焰消去,换之以晦明莫测的浊光,凝瞪棒胡半晌,才缓声说道:“官军就要来了,我可不想陪你这无头小子丢脑袋!”
转身走到门外,背对着里边惊疑不定的两对男女,身影隐入烟幕之际,讥讽的话声送来:“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合该你不能成事!”
望着这老儿颤巍巍的身影消失在塌毁的门洞之外,李逍遥如同做了一场漫游鬼门关的恶梦,握剑的手心里不觉满是凉飕飕的汗水。转过脸来,棒胡正瞧向他,却不多话,一切尽在意气相投的目光之中。
李逍遥抬手拭去腮边凝挂的汗珠,想起外边还有自己的同伴,说道:“我得走啦!”小船女立时挨到他身边,显是要跟随他去,但却情不自禁的转面,见到彭七娘愣然颓坐在那几个秃儿尸身之旁,仿似木头一般。她自小便与这些人一道浪迹天涯,相依为命,早结下了深如手足之情,可却眼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横死,突然间悲伤之感好像抽去了她的魂般。小船女见到彭七娘如此情状,犹豫了一下,不由回到彭七娘身边,却转头朝李逍遥说道:“大哥哥,我要留下来陪七姊姊。”
李逍遥点了点头,本有一肚子话要问她,却不是时候,也没有时间容他倆说话。小船女瞥了瞥他,似是看出他心中有话,想了想,轻声说道:“其实小桃姊姊她……她……”下边的话终是没有出口,小脸一红,低转了头去,帮棒胡扶起彭七娘。
“你妈!又是一个欲言又止的……”李逍遥不由的在心里暗叹,目光转到彭七娘身上,见她深受打击之下竟似烂泥般,刚扶起又要瘫倒,他取出一枚自视奇珍的还神丹,教小船女喂这娘儿服下,助其安元回神。棒胡似觉对不起彭七娘和她戏班的人,只是蹙眉垂目,默然不语,呼吸却甚是浊重。李逍遥心想:“原也怨不得棒胡。那南宫老儿武功既高,又是他们拜火教的前辈人物,我要是棒胡,也无法帮这娘儿报得这笔仇。”走到门口,忽犯迟疑:“那些银子要不要还給他们?”刚欲掏还,却又转念:“算了!这当儿性命要紧,不讲钱。大不了等我以后发了财,再资助他们搞搞震……”
本已一溜烟跑到门外,忽然又折将回来,从门边探首,说道:“听说后边有门直通江边,你们从后门闪罢!”
“这句话抵得那些银两了吧?”李逍遥一路想着这事儿,突然踩到一只手,底下有人叫苦道:“却是苦也!”伴随着两声微弱的狗叫。他不由低头一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