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无意中听闻一品居有个极品红……”转眸回望,那疤脸书生却似木头一般呆靠墙上,两行清泪簌簌而落,拿杯的手早已禁不住的颤抖,残酒洒得一滴不剩。
仿佛一声深含难言之隐的叹息。“一言难尽!”
人世间事,悲欢离合,命运无常。或许真的是一言难尽!
泰铭突然抬眼望向南宫烈火,仿佛见鬼一般,眼光中透出无穷异样,面孔抽搐一阵,嘶声道:“可是眼下他……这个人……”李逍遥心中正想:“可是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忽听得那掌柜的一声低呼,转回面空,见到手中的刀已断了那两个西客的喉管,血如泉涌。那两人连一声惨叫也未及发出,顷刻咽气,只是泰铭至死仍裂目瞪着南宫烈火那满布诡云的蔫巴脸,仿佛死得不甘。
李逍遥不由吃了一惊:“怎地杀了他们?”那掌柜的却猛然回头,怒视南宫烈火,问道:“师父,你……你为何突然推我手中的刀?”李逍遥又吃一惊:“
啊?借刀杀人……”南宫烈火裂嘴一笑,口齿漏风的说道:“我教你一身武功,当年又救了你丈夫。你不该这么对师父说话!”
“可是……”那掌柜的戚声欲辩,南宫烈火却落手轻按他的纤肩,眼露慈光,低声说道:“胜男,你心中的包袱背得太久了。其实过了这么多年,便连一品香那骚狐狸也认不出改妆易容之后的你曾经是谁,不管你如今是叫‘黑下灯’还是叫做蒋胜男,从前的极品香也好、蒋小红也罢,都已是往事追不回了。”将那掌柜的脸孔捏转,使朝幽悠书斋主人,循循善诱的道:“看,眼下你和他已然在一起,人生最美好的莫过于大团圆。”
“大团圆……”李逍遥心头突然又觉堵得慌,只是说不清究是怎样一种语焉不详的感觉,望着南宫烈火那颤巍巍的衰败躯影,不禁陡感害怕,却说不出为何如此,但每当预兆不祥时,他便会莫名其妙的头皮阵阵发紧,右手抑制不住地抖动。不知不觉,店里的人少了许多,门外风雨不绝,阵阵撼门欲摧。南宫烈火诡秘的笑了笑,仰面深吸一口浓溢血腥的空气,突然提声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我要是棒胡,会坐不安稳!”
李逍遥正疑惑的望着那老衰的身影,突觉后肩有人轻拍,转头一瞧,那老苍头佝偻的身影已闪入墙角暗处。他不由暗奇:“咋的?”本想不理,刚回转脸孔,后肩又被轻拂一记,不由暗恼:“什么嘛!”转头又见那老苍头鬼似的闪入暗处,却似向他投目相示,要他跟来。南宫烈火先前便已留心这边,忽觉有异,回头望来,却没看见那老苍头,西廊空空如也,先前立在那儿的少年也不见了。
到得西廊拐角处,李逍遥究是心下忐忑,又猜不透那老苍头要他悄悄跟来有何意图,先探头一瞅,老苍头已背着手走出甚长一段路,因见无异常情形,李逍遥虽摸不着头,心下却越发感到疑云欲摧,硬着头皮跟来,一路暗忖,却是越忖越奇:“对了!刚才这老厮从我身边经过时,好似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瞥过我脸上,显得竟像见鬼一般吃惊,但不知何以如此表情大变?再往前推,好像他领我们几个去看房时也有过这种惟独对我乱吃惊的眼神,只是碍于什么不便,那时不动声色就走了。其实我早该想到这老儿透着奇怪,只因挂念灵儿,居然没心理会……”
没走几步,肩头倏地一沉,顿时如遭巨岩压覆,迈不动半步。李逍遥方只一惊,便已听到南宫烈火那口齿漏风之声钻将进耳:“小子,隙下驹呢?”李逍遥没料到背后有此人蹑随而来,不由怔然道:“什么驹?”话声甫出,蓦地只觉劲风飒然,眼前方只微微一花,身后已交起手来,两道黑影晃闪,忽合忽分,待他刚见前边老苍头没了影儿,南宫烈火惊诧的话声已自耳后响起:“好个老家伙,扮隙下驹这么多年,只道你不过是一个轻功了得的绿林人物。今天才见识了真家数,却教老烈火失了眼啦!”
“什么真家数?”李逍遥刚回过头来,眼前便飕现一道赤烈掌影,辉光圈旋而拢,印在老苍头横挡胸前的左手心,两掌相交,都是身躯一下摇晃。那老苍头闷哼一声,不由背撞墙柱,南宫烈火再欲催吐第二道掌劲之时,却因低觑了这老苍头,开口说话,稍有分疏,老苍头右掌微摇,柔绵若幻,突然拂了一记,砰一声响,南宫烈火嘴上挨个正着,不知碎了几颗牙,连血喷出。
李逍遥曾见过南宫烈火硬接燕辉煌一招,委实已属一等一的功力修为,哪料这个貌似庸庸碌碌的老苍头竟能神色不变的从他掌下佝躯走出,抹去嘴边的血丝,看也不多看身后,朝李逍遥微微点了一下头,继续蹒跚前行,却多了几声时断时连的咳嗽。因见南宫烈火不言不动,李逍遥难抑惊奇之意,忍不住探近一瞅,才知南宫烈火被点闭了穴道,眼睁睁的望那老苍头走脱,急无计策,直气得眼瞪欲裂。
李逍遥讶然无已,因他本来便知南宫烈火的能耐,岂料竟会在此狭道之中吃了大亏。如此想来,那老苍头的本领岂非与燕辉煌不相上下?
这等样身怀绝顶武功的高人,怎会甘于一直碌碌无闻,蛰伏于此?
他究竟是在等待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