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口音更是听得熟了,勉强尚可一辨辞意。只听那黑衫少女挤声说道:“阿黎阿黎,说了半天你说的是谁家郎哦?”
李逍遥不禁摸头暗异:“怎么这般多个都叫此类名儿呀?”眼皮一抬,从板缝里见到一张扭曲而动的怪脸,吓一跳自在难免。犹未定神,又见另一张怪脸晃将出来,却在那黑苗少女面前相对而动,那少女改扮柔嗲之声,幽幽的说道:“就是他喽!”李逍遥连忙躲入蕉叶下,透过板缝间隙窥见左边那张怪脸晃了晃,少女尖声道:“究是何人哪?瞧把你这芳心搅得似浪般颠……”随即右手一抬,怪脸晃起,少女改而柔声脉脉道:“哪儿有啊?阿黎只是可怜他嘛。”
李逍遥喊了半天“晕”,终于搞明白了:“她双手拿倆布袋脸,自个儿在这扮对话,却把我搞糊涂了。却可怜谁?”那少女左手又晃,捏动布脸做出不屑状,挤声道:“你可怜人家,谁又来可怜你?其实你才可怜呢,阿黎。”
李逍遥听出这少女语间眸里竟透无限爱怨纠葛之气,似是为情思所困,痴迷其中而不能自拔。只听得片刻,竟为她这等痴迷至深的情愫所感触,不觉怔然出神,脑中恍然飘过曾经听过的一曲:“鸡尺溪头风浪晚,芳心只共丝争乱。”值此风雨深宵,听得这等充满痴迷情思的喁喁私诉,窥见那对含嗔似喜,若怨似悲的眸子,能有几人不为之动容?
当下李逍遥不免暗疑:“会不会是在暗恋我呀?”原也难怪他会有此般奇想,能够被一个情怀初开的少女如此苦苦思恋,其心之痴仿佛已将堕入颠狂境地,这等纯纯浓浓的爱慕之意,料想许多男子都会不自禁地为之欣然神往,甚至暗盼此情只系于己身。李逍遥自也不免,急猜:“虽然我不识得这少女,但也保不定她在哪儿远远地见过我,被我风采所迷,是以一见钟情到了这般境地……”想到这处,突然脸红不胜,暗觉羞愧:“我这是不是未免太过自作多情了点儿?”
“可怜!”那少女挤声冷笑,顿教李逍遥在底下无地自容。却非说他,而是自嘲。怔然一回,旋即右手捏起布面具作状叹息,嫣唇微翕,幽幽的道:“人家是有名的英雄好汉,又是世家子弟,阿黎岂敢奢望?”
李逍遥捧脸抱惭,心下更愧:“看,糗了吧你?逍遥儿再有多跩,那也称不上什么‘有名的英雄好汉’哦,更何况后边还加了个‘世家子弟’这么绝……”从墙影只见她左手所套着的怪面一晃,做出鄙夷之状,那少女挤声道:“世家子弟又怎么了?但有真情相爱,谁又理会门户之别?可最要命的一点是,人家心里早就有了所爱的姑娘,她长得比你美貌不知多少,又温柔又大方,在他心目中宛如天上仙子一般,你怎能比得了?”
“唉,他心目中胜似仙子的灵儿姑娘,不知究是何等样一个绝色的人儿?”那少女痴然良久,突然幽幽的说出这番言语,顿教李逍遥几欲蹦上天去,心头怦怦乱窜,只是迷惑不解:“果是指我?她怎么晓得我想念灵儿?”但觉所历世事之奇,无过于此。
只听那少女接着又幽幽的道:“何况人家是患难中交结的情份,竟似还有肌肤之亲,又对他那般有情有义。他……他为了她也可以不要性命,便连伤病昏迷之时亦是念念不忘她,可见他们之间相互钟情之深,我……我在他心里又算得什么?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过我一眼,又怎会晓得这儿有个曾救他性命的小姑娘在苦苦思念他!”听到这等情浓之言,李逍遥荡气回肠之余,更加肯定无疑:“越来越像说我了……”虽尚有许多疑惑之处,但那少女既知得如此之多,他当下哪里按捺得住,急欲跳出。心想:“先得问明灵儿下落……”
只听那少女接着又幽幽的道:“何况人家是患难中交结的情份,竟似还有肌肤之亲,又……又对他那般有情有义。他……他为了她也可以不要性命,便连伤病昏迷之时亦是念念不忘她,可见他们之间相互钟情之深,我……我在他心里又算得什么?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过我一眼,又怎会晓得这儿有个曾救他性命的小姑娘在苦苦思念他!”听到这等情浓之言,李逍遥荡气回肠之余,更加肯定无疑:“越来越像说我了……”虽尚有许多疑惑之处,但那少女既知得如此之多,他当下哪里按捺得住,急欲跳出。心想:“先得问明灵儿下落……”
那黑苗少女语声微挤,问道:“他究是何人,如何可以这等没心没肺,把咱们阿黎欺负成这般?”左边布面一晃,右手所套着的另一个小布人半天没动弹,那少女眼噙泪光,含羞难言:“他……他……他叫……”忸怩嗫嚅,涩然许久,话声越发低难听闻,究是怯生生的将她心上人的名字咽回心底,深藏不吐,神色间似已羞煞。李逍遥原本已憋不住便要跳出去,突听得一个暗哑的妇人声音冷冷的说道:“狄武已经走了,你还在这里一个儿发什么痴?”
语带川腔,木寮前现出一个擎伞的蓝衫女人,不知悄立了多久,投下一道颀长冷峭的影子,宛然苦竹槁立。李逍遥循声见到那袭雨中蓝衫之影,不由得暗吃一惊,幸好刚才没来得及蹦出去,身子蹲于蕉叶后头,才没被那女子瞧见。屋中少女似也一惊,抬眸见得那女子撑伞而近,不禁低低的“呀”了一声,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