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宏抖着舌头道:“那不是要比……比……比武?”
“正是比武招亲!”萧雨楼雄心顿起,眼白翻闪的道。“放着八大派少年子弟届至,满城豪英云集,正合为他千金招一位少年英雄来承他林家衣钵。谁叫林老儿膝下无子呢?具体的情形如何尚未确定,但老苏所说之讯来自侠客山庄,也就是林天南门下,应属无讹。有道是好花堪折终须折,相信大伙儿定然是闻风而舞,趋之若骛,因为那娘儿们真是太够劲儿啦!”
里外三人不约而同抹嘴拭涎之余,李逍遥心想:“比武招亲?这有多俗啊,没想到月如选老公所用的法子会是这么老土……”但见邹宏在里边捏了捏拳,憋眉做发狠状,旋即抬眼瞪那萧雨楼,问道:“依兄……兄长之意,莫……莫非也……也要……要去瞧……瞧这热闹?”萧雨楼翻着白眼道:“岂是凑热闹这么简单?放着这等佳人在台上,焉能任由八大派那伙纨绔子弟得了逞去!我的盲侠听风刀已将练成,有花可折当然要折啦……”李逍遥听到此处,不由愕然:“盲侠?”
邹宏道:“可问题就在这……这这里,听说那林……林林林女侠美貌如……如花,手底……底底底下未……未必硬……硬硬吧?万……万一招……招……招到个像……像你这……这样的残……残……残疾老公,就……就算能打……打败她,却……却……却是一……一……一朵……朵……朵……朵……朵……朵鲜……鲜花插……插……插错了地方,岂……岂非糟……糟……糟糕?”李逍遥低头瞧了瞧自己的瘸腿,竟生一叹:“唉……”
但听萧雨楼道:“想必林家自有对策先行排斥咱们这些身残志坚的人,不过我的眼睛已经练到了乍然教人看不出破绽的地步,只要盲侠听风刀一出,谁敢当我是瞎子?”李逍遥咋舌半天:“这家伙是个盲人?都没听出来哦……”忍不住往板缝里凑眼偷瞧,忽然之间,一只手爪箕张,悄无声息的从桌下急伸,斗然抓到萧雨楼下腹的死穴之旁,李逍遥见状吃了一惊,只听那邹宏狞脸说道:“可你耳……耳力还……还不……不够敏锐!”话声未落,一道刀光烁落,萧雨楼翻着白眼说道:“欺我听不到风声?”
血从板缝里溢涌如丝,李逍遥只惊得呆了,闻得屋内砰一声有人倒地,邹宏痛苦的话声传出:“你……你……你下手好……好毒!”萧雨楼瞬间回刀还鞘,仍在炕上正襟危坐,翻着白眼道:“你的鹰爪这么慢,竟想偷我的鸡?先前说到比武招亲,我就感觉你的呼吸有异,想在这儿先做掉我,好自个儿去跟林家姑娘比武对吧?不巧我也正有此念,相交多年,一直想知道是你的爪快还是我的刀快!”
李逍遥听到此处,不由脸色倏变:“为了泡妞,连相交多年的哥儿们竟都翻脸?坏了,那瞎子会辨呼吸,那我站在外边半天……”正想到不妙处,屋里果然冷冷发话:“早知隔墙有耳了,朋友。不想死在我刀下,自个儿滚进来磕头罢!”李逍遥正慌神间,突听得砰一声响,门被踢开,旋即铮一声刀已离鞘,透过板壁缝隙,只见萧雨楼朝门外闪现的一影便欲出刀,哪料身后窗子撞开,迅速之极的扑进一人,“嗤!”一声急响,指气激射。
李逍遥只道那瞎子向他出手,待听得萧雨楼闷哼而后,竟发一声惊呼:“林家迅虹指?”李逍遥闻言又惊,乍以为林月如突然现身,但听得窗户磕合,一人轻轻落地,却格的一笑,话声传出:“就凭这点儿微末道行,还想打我家姑娘主意?”李逍遥不由暗咦,听出此非林月如话声,不由伸脑袋乱望,见有两行脚印从另外一个方向伸到屋墙西隅,旋即被雨水浇淡,那两人却分从门、窗窜入木屋,他正愕然而愣,又听得里头那少女低低笑道:“快进来吧,你还等什么?咱倆赶了一夜的路,身上全湿了呢。”
萧雨楼惊疑不定的问道:“什么人?为何闯进我的屋……”李逍遥忍不住从板缝里瞧,只见那瞎子仍盘坐床上,右手横举狭刀,却僵凝不动。这一看始知此人竟在霎时间被窗口跳进来的人从背后点了穴道,便是片刻之前那注指力所中。屋中却立着一个披蓑戴笠之人,身上水珠滴落如丝,却转眸笑望门口,低笑道:“怎么还不动弹?”旋即门外走入一人,亦然披蓑垂笠,两人相对而立,除了湿辘辘的蓑衣,摘了斗笠,原来是一男一女,皆是少年。
李逍遥一瞧之下,顿时认了出来,心头怦然直跳,不由转望四处,暗暗不安:“这不是林月如身边那对男僮女婢麽?记得男的被唤作‘三八’,小鬟却叫‘十六’,林家可真会起名字,給下人全编成了号都!这两人怎地鬼鬼祟祟的跑来这儿,林月如可别也在左近……”只听那男僮语声微带不安:“大小姐可别追到这里来,不如咱们还是多逃一程罢?我这心里就不踏实……”那婢女“嗤”的一笑,扑入男人之怀,嗲声道:“私奔多刺激啊,你怕啥?姑娘向来粗心,别说追来,未必便知咱倆这会儿已经逃出这等远了。我等不及了,咱们快熄了灯歇吧?”李逍遥在板缝外边只是搔头。
屋中那男的仍显局促的道:“这地方不……不妥罢?”李逍遥想:“对呀,旁边还有个睁眼瞎子呢。”砰一声响,萧雨楼倒栽下床,那小鬟手脚端是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