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四名使剑汉子其中有人遇到凶险着数,这老苍头每以长鞭解围,倒也应付自如。
李逍遥见这老车夫鞭法了得,手段之老练端的犹在林月如之上,揪着陈友谅打听道:“这却是何人?”心下暗猜:“遮莫是那九戈龙神?”陈友谅未及回答,护车的四个剑士中有一秃头老者唰唰几剑杀退与他缠斗的几人,回剑横于胸前,黑脸涨得铁青,转头向马车上叫了声:“孙大爷,这里有我们殿后,你老快送姑娘离此险地!”
“姑娘?”李逍遥不由心念一动,大眼乱眨。“哪门子的姑娘?”
那赶车老儿犹未回答,突然面色微变,长鞭扬起,在空中“叭”一声甩响,嘶哑声音叫道:“当心!”那秃头老者倏感身旁劲风习习,也知不妙,回首只见黑衣人阵脚大乱,却穿进十来辆前后各有一轮的怪车,座上骑得有人,风驰电掣般冲进垓心,顿时把一干黑衣人搅得晕头转向。
李思齐认出那干骑车人的装束,不由目光微变,转头望向道旁那无眉妇人。李逍遥只道这伙黑衣人要跟红鹰会徒起干戈,孰料李思齐心念急转,反而约束属下,教剩余的黑衣人悉数让道,围而不攻,却放那十几名骑车少年飙入圈心。但见阵形忽变,最里头的自然是那驾马车以及几名护车的人,但被十来名骑车少年团团围住,最外一层却站了数十名左手提灯笼、右手抄刀的蒙面黑衣人,圈外则是那八骑一字排开的红衣妇。
李逍遥瞧这情形甚是有趣,不由得便想多瞧一会,忽发奇想:“倘若马车里的姑娘是我家灵儿就好了。”随着一阵阵驱动声哒哒响过,那十来个骑车的犹如走马灯般围着马车大兜圈子,不时交替出手,红缨大刀挥舞冲杀,寒光烁成一片。圈子越兜越急,越转越小,突然间数车飞入圈心,来回冲撞掩杀,乱刀起落,配合无隙,李逍遥见他们刀法均属不弱,阵形又极严密迅诡,不免担心护车的一方难以应接。只听几声痛哼惨叫相继传来,除那秃头老者仗着剑术精湛、身法老到,堪堪窜回大车之旁,与他一道的那三名少年全都瞬间挂彩,被骑车之人围得冲突不出,苦苦支撑片刻,不待秃头老者冲阵回救,先有一人被飞链拽脱长剑,缠臂甩倒,在地上只滚得几下,两辆飙轮飞车交互冲上去来回一碾,顿时了帐,血洒了一地。
另两名使剑少年只瞧得呆了,究没能逃过一劫,唰唰刀光掠过,长剑脱手飞上空中,血花溅洒,重创而倒。李逍遥见状吃了一惊,心想:“这伙飞车族看来比黑衣人难缠多了。”一念未转,那秃头老者扑入刀丛,挥剑苦战,却救不出那两个被砍倒的使剑少年,一时左支右绌,转瞬已连挂七八道彩,血染长衫。
长烟杆上但见火星微闪,鹰七姑死鱼眼般的双目一抬,越过腾挪跳闪的人丛间隙望着那摇晃欲跌的秃老者,见他犹自挥剑苦撑,突然冷冷的道:“黑头老六,放下兵刃便饶你不死!”
那秃老者哈哈一笑,挥剑仍要砍杀,突觉右膀一轻,转目只见一支断臂连同长剑离己远去,啪的坠入道旁山谷里。
李逍遥先前见这秃老者使起剑法老当益壮,只道了得,哪料鹰七姑手下几名骑车少年三两下便重创了他,不由得一怔。那老者似也想不到,一愣之间,四名红鹰会的少年夹刀架在他肩上,只要他稍感动弹,立时便人头落地。
这老者虽吃一惊,仍然倔强的叫道:“孙柳陌,快杀出重围!”那赶车老者浑似未闻,提鞭连连甩翻三四个乘机欺近车厢旁边的黑衣人,喝了声:“老伙计,我来帮你!”长鞭撩出,便要来救那黑头老六,鹰七姑翻眼看天,目光空若无物,背后突然链声穿响,嗖嗖急飞,随即跃出四名红衣妇,各甩长链,半道里拦截下那赶车老头的鞭梢,荡甩得几下,链与鞭交缠一团,拉扯不开。
那四名红衣妇分立不同方位,紧拽长链,与那老儿只相持得片刻不到,赶车老儿腕间斗然发力,甩鞭扬空,那四妇只觉一股大力透过鞭梢传来,哪吃得消,犹未生出反应便给甩上空中,但她们兀是悍勇异常,竟同时抛刀飞掷,赶车老头收回长鞭之时,四支钢刀也已射到身前,李逍遥只道他必难躲开,但见那老儿翻掌拍在车辕上,借势纵身高跃,那四支钢刀飕飕钉入他所坐之处,深嵌车板。
李逍遥见这年老车伕危急中露了一手高明家数,便欲忍不住喝声彩,但见那老儿犹如大鸟翻飞未落,鹰七姑身后突然窜出一个矮小妇人,着地急滚,斜斜插入人丛,飞快之极的端出一支火引烁燃的鸟铳,打着旋儿捧将起来,朝空中猛轰一下子,一时漫山回响,振聋发聩。
赶车老儿应声落地,捂腹不起,身背犹自抽搐,显是仍剩一口气。李逍遥和陈友谅不由傻眼,蹲在山坡上一时做声不得。只听得一声大叫:“爸!”马车旁连滚带爬地抢出一个身上挂彩的少年,拾剑便要来給那赶车的报仇。那秃老者急呼:“孙健,不要去……”声犹未落,那少年已奔到矮妇近处,提剑追斩,那矮妇来不及再装弹药,眼看难逃性命,斜刺里撩出两道迅猛之极的刀光,左封右截,却是两个骑车汉子,配合得便如一人使双刀。乍然见到这等快狠无隙的刀攻之法,李逍遥不由得想起先前在那片竹林里与一众河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