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击打,群犬登时近身不得。丐帮弟子的打狗棒阵法本是专为对付恶犬而创,久经帮内高人提炼,早已演变成为一门了不起的武功。寻常野犬见之避恐不及,但见这群目光妖异的狂犬势若凶兽,非但毫无惧意,扑咬更急,竹棒重击身上,浑似不知疼痛一般。红莲火心下暗异,眼光一瞥,瞧见那老太婆拐杖轻轻顿地,也像在暗打节拍,口唇翕动,似在使一门秘咒。
群犬愈凶,狂扑乱咬之势宛如暴风骤雨一般。但随著红莲火等七人阵法运转渐疾,七棒每一轮击打,犹如一人。七支打狗棒并不各自为战,却合力奋击,每落一次,便倒一只恶狗,打得筋断骨折,再爬不起身。转眼之间,恶狗已少了一半。
红莲火情知最难对付的不是这群恶犬,而是那悠然立於一旁的老太婆。这老太婆在拜火教以长老之尊,久享盛名之下,必有惊世骇俗的手段。红莲火自感不是她对手,也不愿与拜火教冲突,便与那六丐且斗且走,打算撕开狂犬阵形之口,带那两个女子逃出大殿。
但没等他们移步到门口,太婆那微驼的身影竟已悄然立在那儿。红莲火顿吃一惊,居然没法瞧清这老太婆究是怎生从後边移至面前。
太婆微微叹气,说道:“鬼狗那小子不在这里,总是要劳动我这老骨头。”话声刚落,六个丐帮弟子掼跌到了墙上,脑壳撞碎,血浆飞溅,霎间横尸於红莲火那震憟的眼光之下。
红莲火见势不好,正要拍开灵儿身上先前被点的穴道,肩窝陡然剧痛,血溅有如喷泉也似。灵儿听见他叫声惨烈,睁眼瞧时,只见一道锋利已极的!刃深深插进红莲火的肩头,将他勾起一甩,抛到墙角。红莲火撞在石墙上,复又弹落,宛如一团装满烂泥的布袋,瘫地不起。!刃弯似下弦之月,瞬间即逝,太婆拄拐叹息,说道:“总是这般自不量力。”
灵儿憋了半天,突然间冲穴而解,拉著宋香柠便往後殿逃去。但当两女奔到後门之旁,突然间齐声惊呼,跌步倒退。只见太婆从後殿的门洞里缓缓走入,眯著眼望见这两个女子惊怵无比的神情,不由蔼声笑道:“现在的小女孩就是顽劣不驯噢!”
灵儿和宋香柠转身欲另觅生路,那群恶犬挡在後边,汹汹瞪视。却是无路可逃。宋香柠深惧之下,连腿脚都软了。太婆伸手欲捉之时,忽听得一个苍老的话声传了进来,叹道:“老太婆,得饶人处且饶人!”太婆听见这句话声,不由微变脸色,随著一阵马蹄声响近,殿外人声嘈杂,似乎一下涌来了不少人。
太婆转动目光,只见殿门口颤巍巍的立了一个模样摧颓的老苍头,手里还柱著一根棍子。那老苍头正望著她,眼光流露出一股莫名的悲凉、倦怠之意。太婆不由微眯双眼,说道:“黑水老鬼,听说你在找我?”那老苍头正是黑水老鬼,眼见太婆认出了他,只是凄然一笑,说道:“不是我找你。是教主要我来找你!”
“教主!”太婆不禁攥紧了握杖的手,眼光微变,枯瘦的面肌抽搐得几下,沈声说道。“殷破败,我早就不当他是教主!”
黑水老鬼叹道:“教主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不,”太婆柱拐的身影竟尔微微颤抖,却不是恐惧,而是愤激。“你该清楚我恨他的情由。”
“南宫世家的事与教主无关,”黑水老鬼道。“并非本教见死不救,那是他们武林正派的事……”
“殷破败杀南宫烈火,那也要推给旁人?”太婆一提往事,竟似变成另外一人,眼光凄厉,无比怨毒。连话声也变得尖若毒针之芒。宋香柠随她久了,晓得这是太婆最心神不定的时候,每当提起南宫世家毁灭的旧事,太婆便都不能自抑。她向灵儿悄打眼色,暗示此时正可趁机从太婆身边溜走。
黑水老鬼瞪著太婆那双怨毒的目光,缓缓的说道:“我一直奇怪一件事。当年你不顾教规一意孤行嫁入南宫世家。教主那时面对的是你丈夫南宫齐天所率中原武林七十二路帮派的围攻,可是教主并不怪责於你,也没动南宫齐天一根毫毛。那年又发生一件奇事,南宫齐天的叔父南宫烈火雪夜火烧光明顶,设伏刺杀殷教主不成而败死大散关。为了这事,你竟要千方百计谋害教主,甚至连那老糊涂南宫齐天都百思不解……”说到这里,牵动伤处痛楚,不由的微弓腰背,咳嗽几声。
太婆瞪著他,微哂一句:“看来你是中了我儿媳的毒,又吃了我儿宫九冰冥毒掌的亏。”黑水老鬼只是剧咳未答,显是伤病不轻。太婆扫目一掠,虽见一些人影影绰绰的登上台阶,转眼已近,却并不放在心上,只淡淡的问了一声:“你那形影不离的老伴呢?”黑水老鬼突然一阵激动,强抑痛苦,抬眼之时,目中有浑浊的泪花一闪,说道:“我那老伴不在了……哼,托南宫烈火那老匹夫的福,拜令郎所赐!”
太婆不由一怔,随即变色道:“你说什麽?”
“南宫烈火自取灭亡,死便死了,却留一孽种在这世上,”黑水老鬼与太婆目光交接之时,宛如针尖对麦芒。他的语气更变得尖刻,犹如戳入太婆心脏的利刃。“好在教主也终於知道,你为什麽恨了他这许多年。因为他杀了南宫烈火,这个人既是你丈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