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著李逍遥身体滑向腿部,要让他感受一下生受折磨的滋味。其实这干少年原也非属奸恶之辈,只是从小便仗家世好勇斗狠得惯了,只知逞能武艺,并未真正领会父兄辈所辛苦传承下来的侠义心肠。加上在此处丢了一个伴当,仇恨之下,心便狠了。
只是刀锋没来得及落下,暗处突然飞快之极的蹿出三个挥爪扑袭的人影,苏笑春未暇看清来势,登被扯落马鞍,旁边那两名使枪矛的少年也霎间掼跌於地。
林月如长鞭甩出,喝道:“什麽人?”那三个黑影犹未落地,登时便倒了一人,发出闷哼之声,黑暗中但见白发苍然,话声甚老,是一老妪。
李逍遥转脸望去,认出立在身旁的正是先前从花堂里逃出来的那三个老婆子,她们目难视物,又中了“黑水追魂针”,藏身暗处,因见李逍遥遇险,居然浑不顾身受重伤,挺身来救。但终究身手不及伤前,林月如一鞭甩出,扫中一老妪腿胫,这一鞭原本不难跃起避过,那老妪气力已衰,竟然躲不过。
林月如收鞭在手,目光凛凛而视,问道:“你们是什麽人啊?”那三个老妪仰著面孔,脸上血迹殷然,神情甚是凄厉。其中一大鼻老妇默听片刻,突问一声:“来自河西?”林月如一怔,随即答道:“我们是江南的侠客!”
一个尖脸老妪嘿了一声,微微冷笑:“侠客!”转身想拍开李逍遥被封闭的穴道,怎料林月如点穴手法乃是独门独户,旁人不明端的,急难解开。林月如只道那老妇有本事帮李逍遥解穴,急甩一鞭,鞭梢卷向那老妇伸出的手腕。不知怎的,那尖脸老妇只是一翻手便已抄住了鞭梢。
林月如看出那老妪手法高明,微感讶然,素手後拽,拉扯长鞭。她的软鞭布满倒!,!缘尖利,宛如犬齿交错。那老妪使力握住鞭梢,林月如回拽之下,发出一串令人齿寒的刮裂声响,那老妇吃痛不过,手指松开,掌心已是血肉模糊。嗖的一响,鞭梢蓦然穿空一击,正中那尖脸老妪胸膛,这一股力道便如巨木撞击一般,!的一声大响。那老妪跌坐於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後肩“哧”的一声微响,从肉内飞出一支黑针,钉入树桩。
三个老妪刚一现身,登时倒了两个,非是武功不如,便连林月如旁边那剑术高明的秦天古也看出她们身挂重彩,如果不是这样,那便难说得很了。林月如恨李逍遥轻薄於她,但却只道他是另外一个“小恶人”,不是以前那个入屋采花者。当下长鞭一甩,明著是打最後一个站著的老媪,突然间改变方向,李逍遥脖颈一紧,挂满倒刺的鞭梢蓦地缠了上来。
他手中无剑,下身又不能动弹,岂是林月如对手?林月如长鞭回扯,那站著的老媪突然探出双手,抓住鞭子,但听“嗖”的一响,林月如的一阳指已点在那老媪肩窝。这道指力原本是要点李逍遥“死穴”,那老媪将身一挡,生受了一指,萎倒於地。
林月如眼光射到李逍遥面上,冷哼一声:“靠这些老货当你保镖,真是孬得很!”李逍遥感激这三个老妪拼命救己,恼火林月如出手狠辣,不禁脱口说道:“你也会老的……”话未说完,缠脖的鞭梢一紧,勒出了他的舌头,林月如寒著脸说道:“我情愿死早些,也不要变老!”旁边那几个骑马少年不禁一怔。
眼看李逍遥快要断气当儿,缠脖的鞭梢突然到了另一人手上。树影下有人微微冷笑,说道:“一个自信的女人,不论多老都有自信。”李逍遥见林月如脸色倏变,转面瞧时,只见鞭梢绷回,嗍的一下破风大响,若非林月如驱骑闪避得快了几分,这当儿已被鞭梢击中。
一个佝偻腰背,身後背著一小捆干柴的人影从树後转出,说道:“小姑娘把自己扮成个男孩儿状,心中少了自信,难怪火气这麽大。”这人鬓发苍然,话声也已不年轻,李逍遥刚辨出是一婆婆,林月如便已大叫:“什麽?我没自信?你凭什麽这般乱说?”
那老婆婆道:“你把自己当成男孩儿,不肯正视自己终究是女儿身的事实。便是没自信,你爹林天南这般教女儿,我忍不住想去掴他两耳刮子。”林月如怒道:“我从小就这样了,有什麽不好?你敢数落我爸爸,我可要送你两耳光了!”李逍遥心下好笑,眼光一掠,看出林月如旁边那几个少年也自面露笑容,想是都忍俊不禁。
那三个老媪却均脸色一变,出爪向那拾柴婆婆话声传来之处抓去。便在这时,林月如的鞭子也不饶人,抽向那婆婆身上,李逍遥忍不住说道:“老人家你也打,这就是你不对了。”林月如怒叫:“我不要你管!”但见那拾柴婆婆身影微晃,不知使了什麽身法,鞭子抽到了那三个跃身扑击的老媪身上,旋即回荡,缚住了林月如双手。
众目愕然瞪视之下,拾柴婆婆的脸庞从树影中缓缓现出,李逍遥先叫了出来:“曲水杨……杨婆婆!”原来这老婆婆正是那黑水老鬼的老伴,唤作“曲水杨琼”,循著三枚黑水追魂针的线索,跟那三媪到了这里。在丘白“刻舟求剑”时,李逍遥便见过了黑水老鬼夫妇,是以认得曲水杨琼。
曲水杨琼却微感奇怪,转面瞪视李逍遥,认不出他本来的面貌,哼道:“宫九,你是要逃去找你娘罢?”众少年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