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说话的, 妳明姑娘也是我平生仅见的第一人。待妳眉间的紫气布满印堂,雷劲便在体内结成了 丹,如无我的‘九霄辟神丹’化解,妳将求生不得丶求死不能。届时妳若还笑得出, 岳某人才真是佩服。”
明栈雪封了身上几处道,知他所言无虚,胸中却仍有一丝不平,忍得片刻,终 究还是问了出口。“碧火神功虽是内家绝学,却不能无端飞进,你的内功进境如斯, 定是另有奇遇。我说的是也不是?”
岳宸风微微一怔,不觉失笑。
“都到了这时候,妳还争什麽?”
“你既未否认,那便是啦。”
明栈雪淡然一笑。“我说呢,你怎能在短短数年之 内一口气贯通七绝,原来又是天上掉下来的遇合。你这人要说有甚长处,便是运气之 好,令人瞠目结舌。”
岳宸风面色一沉,正要反口,蓦地微凛:“小贱人虽要强好胜,决计不会在紧要 关头一味缠夹……莫非,她在等什麽人出手?”
长笑道:“妳若巴望着谁人来救,算 盘可就打错了。”
明栈雪端坐不动,轻笑道:“是麽?”
哗啦一声瓦破檐穿,一条乌影跃入庙中,凌空挥掌拍落。
岳宸风转身相接,双掌对击,来人内力不及,顺势後跃,手中乌枵木拐一点,稳 稳踏上中庭残破的青石砖地。
岳宸风收劲吐息,忽觉一阵天旋地转,接招的右掌心麻痒难当,血脉所经,整条 手臂都刺热起来,不由心惊:“好厉害的毒掌!”
见来人拄杖而来,不愿贸然硬拼, 忙施展形绝“藏形蹑影”退至火畔,丹绝“碧火神功”的雄浑内劲於体内运行一周, 将毒素悉数化去,点滴不留。
便只片刻工夫,来人从容跨过高槛,却是一名瘦小佝偻的黑衣老妪。
她双目明亮,步伐虽慢,落脚却极是俐落稳健,风帽中漏出几绺斑驳灰发,乾瘪 的小脸上蛛纹密吐,相貌并不特别丑陋,只是老迈已极,说有百岁也不难取信於人。
檐外,无数条曼妙身影“唰唰”滑落,足不点地,就这麽吊在半空中随风轻荡。
仔细一瞧,这一干女子虽然黑巾覆面,但个个身段窈窕,乌丝般滑亮的紧身夜行 衣上飘着五彩斑斓的鲜艳饰带,显是正当妙龄;藕臂间掠过一抹丝滑银光,却是攀着 极细的绳索缒下屋檐,在夜空里看来宛若悬蛛,艳丽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以岳宸风的内力修为,若有人一近破庙数十丈方圆,断不能逃过他的耳目,这帮 妙龄女子却又是如何掩至?岳宸风心念一动,忽想起七玄中人传有一种无色无味的奇 毒,随风入夜,恍如细雨浸润,能麻人舌嗅闻听,令中毒者五感渐钝而不自知。打量 黑衣老妪几眼,顿时了然於心,冷道:“据我所知,越城浦左近非是‘天罗香’的地盘。蚳夫人深宵驾临,不知有何见 教?”
被称为“蚳夫人”的老妪凤目一翻,拄着乌枵杖望了他几眼,低声道:“尊驾好 眼力,竟认得老身。”
岳宸风从容笑道:“天罗香的势力,在七玄界中足以位列前三甲,谁不知‘代天 刑典’蚳狩云蚳夫人的大名?贵门三代宗主都受过夫人的教导,放眼当今七玄界中, 数不出一个比蚳夫人更德高望重的长老。”
蚳夫人拄杖一笑,闭目低道:“年轻人,你的嘴很甜哪。”
从缠腰的内袋里取出 一枚龙眼核大小的黑丸,低声道:“这是本门‘五艳妍心散’的解药。你含入口里, 从这扇大门直直走将出去,别要回头,一个时辰後毒素自解。”
岳宸风听她有意圆场,只道是对掌之後心知不敌,萌生畏惧,笑道:“恐难如夫 人之意!人我要,解药我也要。凭夫人的武功,只怕拦不住我。”
蚳夫人淡淡一笑,拄杖低道:“既然打不过,那便不要打。”
竟背转身去,慢吞 吞地踱出了庙门。却听明栈雪叫道:“小心,别让她封住此地!”
神坛里外的耿照丶岳宸风闻言,俱都一愣。
耿照心想:“这蚳夫人不是来救她的麽?她怎又出言提点岳宸风?”
岳宸风却不由一凛:“难道是……糟糕!”
施展形绝掠至门边,忽见一张大网从 天而降,交错纵横的雪练将整个山门封起来,细密的网罟大如铜钱,仅容一指穿过。
岳宸风提掌劈落,只觉银丝既绵又韧,触手沾黏,他这掌运上了七成功力,竟然 击之不穿。他双掌交叠,轰然击出,连胡彦之丶薛百螣这等高手都抵受不住的紫度神 掌,偏偏对银丝蛛网一点用也没有。
手掌击上丝网,不过将它撑挤出单臂五指的形状,无论延展得再深,终究无法穿 破,内力反而加速逸去,几乎不受控制。岳宸风在山门前略一耽搁,两壁破窗外也都 覆上了丝网;抬头上望,屋顶的破网孔洞外银光灿灿,一绺一绺的丝束交错纵横,竟 无一丝空隙。
岳宸风猛然回头,怒不可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