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威,惟辟玉食。臣有作福、作威、玉
食,害于而家,凶于而国,人用侧颇僻。”降自羲、农,至于汉、魏,皆无佛法,
君明臣忠,祚长年久。汉明帝假托梦想,始立胡神,西域桑门,自传其法。西晋
以上,国有严科,不许中国之人,辄行髡发之事。洎于苻、石,羌胡乱华,主庸
臣佞,政虐祚短,皆由佛教致灾也。梁武、齐襄,足为明镜。昔褒姒一女,妖惑
幽王,尚致亡国;况天下僧尼,数盈十万,翦刻缯彩,装束泥人,而为厌魅,迷
惑万姓者乎!今之僧尼,请令匹配,即成十万余户。产育男女,十年长养,一纪
教训,自然益国,可以足兵。四海免蚕食之殃,百姓知威福所在,则妖惑之风自
革,淳朴之化还兴。且古今忠谏,鲜不及祸。窃见齐朝章仇子他上表言:“僧尼
徒众,糜损国家,寺塔奢侈,虚费金帛。”为诸僧附会宰相,对朝谗毁;诸尼依
托妃主,潜行谤讟。子他竟被囚执,刑于都市。及周武平齐,制封其墓。臣虽不
敏,窃慕其踪。
又上疏十一首,词甚切直。高祖付群官详议,唯太仆卿张道源称奕奏合理。
中书令萧瑀与之争论曰:“佛,圣人也。奕为此议,非圣人者无法,请置严刑。”
奕曰:“礼本于事亲,终于奉上,此则忠孝之理著,臣子之行成。而佛逾城出家,
逃背其父,以匹夫而抗天子,以继体而悖所亲。萧瑀非出于空桑,乃遵无父之教。
臣闻非孝者无亲,其瑀之谓矣!”瑀不能答,但合掌曰:“地狱所设,正为是人。”
高祖将从奕言,会传位而止。
奕武德九年五月密奏,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高祖以状授太宗。及太
宗嗣位,召奕赐之食,谓曰:“汝前所奏,几累于我,然今后但须尽言,无以前
事为虑也。”太宗常临朝谓奕曰:“佛道玄妙,圣迹可师,且报应显然,屡有征
验,卿独不悟其理,何也?”奕对曰:“佛是胡中桀黠,欺诳夷狄,初止西域,
渐流中国。遵尚其教,皆是邪僻小人,模写庄、老玄言,文饰妖幻之教耳。于百
姓无补,于国家有害。”太宗颇然之。贞观十三年卒,年八十五。临终诫其子曰:
“老、庄玄一之篇,周、孔《六经》之说,是为名教,汝宜习之。妖胡乱华,举
时皆惑,唯独窃叹,众不我从,悲夫!汝等勿学也。古人裸葬,汝宜行之。”奕
生平遇患,未尝请医服药,虽究阴阳数术之书,而并不之信。又尝醉卧,蹶然起
曰:“吾其死矣!”因自为墓志曰:“傅奕,青山白云人也。因酒醉死,呜呼哀
哉!”其纵达皆此类。注《老子》,并撰《音义》,又集魏、晋已来驳佛教者为
《高识传》十卷,行于世。
李淳风,岐州雍人也。其先自太原徙焉。父播,隋高唐尉,以秩卑不得志,
弃官而为道士。颇有文学,自号黄冠子。注《老子》,撰《方志图》,文集十卷,
并行于代。淳风幼俊爽,博涉群书,尤明天文、历算、阴阳之学。贞观初,以驳
傅仁均历议,多所折衷,授将仕郎,直太史局。寻又上言曰:“今灵台候仪,是
魏代遗范,观其制度,疏漏实多。臣案《虞书》称,舜在璇玑玉衡,以齐七政。
则是古以混天仪考七曜之盈缩也。《周官》大司徒职,以土圭正日景,以定地中。
此亦据混天仪日行黄道之明证也。暨于周末,此器乃亡。汉孝武时,洛下闳复造
混天仪,事多疏阙。故贾逵、张衡各有营铸,陆绩、王蕃递加修补,或缀附经星,
机应漏水,或孤张规郭,不依日行,推验七曜,并循赤道。今验冬至极南,夏至
极北,而赤道当定于中,全无南北之异,以测七曜,岂得其真?黄道浑仪之阙,
至今千余载矣。”太宗异其说,因令造之,至贞观七年造成。其制以铜为之,表
里三重,下据准基,状如十字,末树鳌足,以张四表焉。第一仪名曰六合仪,有
天经双规、浑纬规、金常规,相结于四极之内,备二十八宿、十干、十二辰,经
纬三百六十五度。第二名三辰仪,圆径八尺,有璇玑规道,月游天宿矩度,七曜
所行,并备于此,转于六合之内。第三名四游仪,玄枢为轴,以连结玉衡游筒而
贯约规矩;又玄枢北树北辰,南距地轴,傍转于内;又玉衡在玄枢之间而南北游,
仰以观天之辰宿,下以识器之晷度。时称其妙。又论前代浑仪得失之差,著书七
卷。名为《法象志》以奏之。太宗称善,置其仪于凝晖阁,加授承务郎。十五年,
除太常博士。寻转太史丞,预撰《晋书》及《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