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在寒冷里相爱的人需要一个温暖的爱情空间。正好琪领到了一等奖学金,在一次热烈的相拥到快要抑制不住的时候,琪说我们拿这笔钱去租房子吧。我头鸡啄米似的说好,然后为她这个英明的决定,狠狠地在她脸上啵了三下。
接下来,我逃了几天课,幽灵一样在学院旁边的同居村里游弋,四处打听哪儿有合适的房子。刚开始,音信杳无。我打算在学院通往同居村的那条主要道路贴租房广告,花了好几个大毛买了几张红纸,拿出仅在大一书法课上用过的毛笔,抖落厚厚的灰尘,饱蘸墨汁,龙飞凤舞地写了几行道士镇邪符号一样的大字。然后,花了一个上午,搞掂。现在的社会还真得使用现代手段,那样效率不知有多高。
下午,我在寝室里卖席子(睡觉),还没走出家门多远,手机震醒了我。一接,是个陌生号码。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大四一个师兄在南方找到了工作,公司要求他现在就去上班。他只得把房子退了,女朋友会寝室住。房子价格也比较合理,离学院较近。我一口答应了下来,吃完晚饭,我和琪一起去看房子。那个师兄倒也豪爽,把他们的炊具全部送给我们,并诚挚地祝我们生活幸福。幸福在我耳里,变成了性福。不是嘛,租房就是为了性福。
为了性福,我把寝室里所有的铺盖全部卷到了租赁的房子里。琪的东西没搬过来,她顾忌些什么。我很不悦,但一会就释然了。琪说她还要继续弄奖学金,要不,租房哪有钱。我为琪的深谋远虑顿生钦佩,这女子心机很不简单。琪不仅想享有性福,系里的荣誉也不落下。
古代的孟子说熊掌与鱼肉不可兼得,在琪这里短路。事实证明,后来,琪不仅与我在一起过上了性福生活,也弄到了奖学金、三好学生等一系列荣誉。小小的房子在琪的精心布置下顿时充满了温馨的感觉,我从身后拥抱住琪,感觉自己拥住了一个世界,附在琪的耳边我轻轻地说:“我们有了爱的空间。”琪反过身来,紧紧地环住我的腰,动情地说:“这是我们自己的家。”我们拥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呼吸,感受着对方的心跳,感受着对方那份对彼此的依恋。
白居易老先生那句“此时无声胜有声”用来形容这一刻是再恰当不过了。有了独立的空间,激情就不需要再掩饰。我猛地抱起全身已瘫在我身上的琪,走向属于我们的第一张双人床。
一个寒假的思念得到尽情地释放,我和琪好似跋涉了千山万水的旅人,大汗淋漓。琪把头贴在我的胸口,小手轻轻地抚摸我汗涔涔的肌肤。我柔柔地为她理清因疯狂而凌乱的长发,点燃一支烟,沉浸在无比的愉悦之中。
突然,琪扬起脸,极其恐慌地说:“糟了,不会有事吧。”我愣了一下,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我靠,没这么容易中标吧。”我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白雾。那个时候,我殷切地希望刚才喷薄而出的无以数计的X,一如毫无战斗力的国民党军队还没冲出战壕就纷纷落马,无法靠拢Y阵地。我心虚但强作镇定地安慰琪:“别担心,没这么容易升级的。上次在不也没事吗?放心睡觉。”琪有些担忧,但也只得宽慰自己,沉沉睡去。
夜半时分,我突然惊醒,还清醒地记得梦中的那一幕:我夹着书本走在学校的甬路上,后面传来了急促的叫唤声??爸爸,等等我!我回头一看,一个小孩张开双臂向我猛扑过来,我大惊,迈腿想逃,可两条腿却怎么也迈不开。正当那小孩就要抱住我的腿时,我醒来了。“妈的,难道这回真有事。”我看了看熟睡的琪,有些心神不宁。
现在做什么都需要工具,做扒手要刀片,做作业需要笔墨。男女之事更是少不了一样工具,就是国人称作避孕套的玩意儿。英国人委婉称之为“法国情书”或“法国病”,法国人自然不甘示弱,反称为“英国雨衣”或“英国病”。但是,这些叫法均不够全面,因为避孕套不单用于避孕和防病,澳大利亚国防部还大量订货,套在枪杆上,以防生锈。还是葡萄牙人聪明,将之雅称为“维纳斯的衬衣”,令人想入非非。众所周知,这位女神的所有雕像都是不穿衣服的,至于为何不叫维纳斯的内衣或丘比特的外套,恐怕连最知名的语言学家也道不出个究竟来。
一个明媚的春日,我接受一项重要使命,去街上买“衬衣”。为了获得片刻的逍遥,我硬着头皮上街了。走在大街上,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好像是个通缉犯,每个人不经意地看我一眼,都让我有种心思被看透的惊慌。一街的安然,唯独我惴惴不安。
我贼头贼脑东张西望地靠近市中心药店,装作等车的模样,四下打量进出的人群,生怕里面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我在门口呆了好一阵,站得两腿都软了,才鼓起勇气,一副慷慨就义的大无畏气概走了进去。那时,我已经想好了托词,遇到熟人,我就说来买感冒药的。走进药店,里面的顾客不多,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工作人员在一排排药柜前导购。我先装作漫不经心地在补药台转了转,目光掠过那些天天在电视上大肆广而告之的补品。吃嘛嘛香,我现在是重任在身,没完成革命任务,是吃嘛嘛也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