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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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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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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年少的情感是突如其来的桃花汛,一发不可收拾。我宁愿自己是一片落英,只要能泊在唐婷的眼眸里。那个月夜,和唐婷相拥的情景定格成一帧永不褪色的心灵照片,不时隐现在我的脑海里。心里溢满一种莫名的幸福,忘记了自己身处人生的十字路口,忘记了身上肩负的殷切期望,就那样心甘情愿地沉了下去,无声无息。

    在不长的寒假里,我每天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去走动。父母还一个劲地叫我不要太用功,注意休息。他们哪里知道,我一直不停地在写日记,抒发我对唐婷浓郁的思念。短短的日子,我写了满满一大本。也许,我后来的文章之所以能写得好,得益于写日记吧。春天,我把这些日记给唐婷看,唐婷感动得泪花闪烁,抱住我说:“林,我永远不离开你。”我摩挲着她的长发,想象着明天的幸福。

    已经是高三的最后一期了,所有的同学都在向着自己的理想冲刺,不分昼夜。熄灯铃响后,我们高三生还可以在教室里自习。那是学校给予的特殊照顾,仅仅靠那些作息时间学习是不够的,还得根据自己的特点,“加班”充实自己的薄弱环节。以前,我是心无旁骛地扎在书本里,猛啃那些还没来得及消化的东西,像一条反刍的黄牛。可与唐婷恋爱后,盼望熄灯铃响起,就好像白区的老百姓盼望解放军进城一样。熄灯铃声一响,我就坐立不安,只想与唐婷去校园的阴暗角落约会。

    那时候,我们约会的最佳去处是操场,操场旁边有几处废弃的防空洞。许多的夜晚,我们在一起聊天、拥抱、亲吻,这些成为我们一天必做的作业。每次我离开教室的时候,我都会重重地关上课桌的盖板,那声音在掉一根头发都能听见回音的教室里,不啻于平地起炸雷,引来同学们不约而同的不满。那群傻B怎么知道,那是我与唐婷约会的信号。

    那一期,我们已经不坐一起了,唐婷说怕我上课不专心。我走出教室后,一会,唐婷才跟着出来。那情形就像两个地下党在夜色的掩映下,冒着危险接头,小心翼翼的,走三步一回头,看是否有人跟踪。

    防空洞是温暖的,在春寒料峭的时候。防空洞也是温馨的,在我们呆在一起的时候。两颗火热的心贴在一起就是无尽的激流,我们热情洋溢,有着说不完的情话,有着打不腻的KISS。

    很多次,我们吻得上气不接下气眼冒金花也不愿松开,仿佛彼此的嘴巴是蜜罐,里面有吮吸不尽的蜜糖。紧紧贴在一块的身体除了身上的衣服亲密无间,一次次我感觉到什么东西在不断地膨胀,膨胀到让唐婷也不由自主地蠕动PP。那个时候的唐婷失去了矜持,嘴里吐出断断续续的呻吟,这比她的身上的凹凸更让我着迷。直到我的大腿之处的那股暖流变得冰冷,我才从狂热中苏醒过来。

    我拍拍唐婷的后背,拉起她的手,说我们回去。唐婷总是依旧抱着我,把头放在我的肩上,一动也不动,她比我更迷醉在两人世界里。每一次往回走的时候,我都理智地下决心,要克制自己,不能再来约会了,学习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可唐婷的一个眼神,我就不可抑制地来到约会的地点,并乐此不疲地做相同的作业。

    那一段时间里,我几乎都是在听过唐婷那长长短短的呻吟后,才安然入睡。也有那么几次,我们都很冲动,差点就把生米煮成了熟饭。在抵达生命出口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我们这样是会出事的。我顿时如一盆冷水泼头,清醒,我迅速转移了目标,几下哆嗦,在唐婷的大腿上制造了一条河流。

    如果没有父亲的出现,今天的我肯定已经在南方的天空下流黑汗了,也说不定就在哪个深夜或黎明从哪个高架上鸟一样飞了下来,血染工地。

    那天中午,我吃完饭,在教室里愣愣地等唐婷来自习。寝室长跑来告诉我,父亲来了。我赶紧回寝室,看见父亲一身狼狈地站在门口。父亲的头发被雨水淋湿,还没干,东一团西一绺,像溃败的国民党军队。脚上的鞋子被一大团泥巴包裹着,紧密地像地方拥护中央。尤其是父亲的脸上的褶皱就像村西头那片红丘陵,沟沟壑壑,层次分明。整个身形瘦骨嶙峋,人都说皮包骨,我的父亲却是骨包皮了。

    父亲见到我,眼里顿时反射出喜悦。他伸出手想和从前一样抚摸我的头。然而岁月不等人,他的儿子已经比他高出一头了。父亲没摸着,这才发现我长高了,只好收回手,憨憨地笑了笑。我把父亲引进寝室,父亲从两个蛇皮袋里拿出很多东西,说你母亲怕你营养跟不上,给你带来了土鸡蛋。父亲递给我一瓶鱼肝油,说是外婆给的。

    提及外婆,我心生愧疚。长这么大了,还没孝敬她,表弟每年都给她钱,给她买营养品。她惦记我读书,把表弟买的东西送给我吃。我的鼻翼一酸,眼里涌出了泪水,但我忍住了。临走时,父亲从怀里摸出一大叠带着他体温的钱,放在我手里,说这是卖猪的钱,我们一分也没用,全部给你,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反正不能亏待了自己,保证好好学习。我听了,泪水滚落出来。

    一条猪的钱,母亲起早摸黑整整喂上一年,她却动也没动,就原封不动地给了我。父亲见我流泪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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