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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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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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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这个节日;听到母亲半夜十二点独自起来放鞭炮,我就会很厌恶这种还附带着释放出刺鼻硝烟味的噪音。可是我却不得不生活在这种的生活中,无法避免地要面对一切。

    老根叔的加入,的确是让这个原本死气沉沉的家恢复了一点生机。那一年的春天来得似乎比较早,梨树上开满了雪白的梨花,如同覆盖上了一层白雪,纯洁无瑕。梨花的生命很短暂,花开花落,无法逃脱的自然规律。但我望着满树的梨花出神,如此美好的一切,还是想尽可能地多记住一会,多留恋一会。

    大年初一,天还只是蒙蒙亮,母亲就会把我们从床上叫起来吃早饭,说一会就要到二叔家去拜年了。这已经是很多年的惯例了,以前父亲母亲不会去,只有我们姐弟三人提着一挂鞭炮去给祖父祖母拜年,尽管体现不出什么热闹劲,但还不至于感到伤感。而且,过年对于还是小孩子的我来说是一件人生盛世,压岁钱自不必说,还可以穿新衣服。母亲每年过年都会为我们准备一套新衣服,红色是母亲的大爱,大红、粉红、玫红、桃红,只要是与红有关的颜色,我的衣服上都出现过。因此,对于母亲为我选定的这款颜色,我意识里总是不自觉地会倾向于于此,身上披挂的也总是大红大绿的布料。

    到了一定的年龄,我已经不再稚嫩地在过年的时候还要添置新衣服了,对过年这样的重大节日也表现得激情全无,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要随俗过年。老根叔手里提着鞭炮,母亲手里提着糖酒之类的东西,我们三姐弟尾随在他们身后,浩浩荡荡地向二叔家走去。这个时候,我发现过年并不是那么糟糕。乔村的冬天通常都是阴冷的,湿冷的空气加上寒风足以让人嘴里抽风,嘶嘶作响。这一年似乎是暖冬,不仅感觉不到太多的寒气,甚至还艳阳高照,阳光明媚起来。母亲一出门就说,出太阳一点也不像过年的样子。我也是如此觉得,最好是还要下雪,那才叫有年味。记得以前过年的时候,总是在大雪天,我们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兴奋地在过年。

    我们一行人非常悠闲地走到了二叔家,二叔家全体出动,站在外面,迎接我们。这么多年了,二叔对我们说得第一句话永远都是:

 ;   “新年快乐!”

    随后还会附加一些很吉利的话,例如身体健康、前程似锦、生意兴隆等等,以便来年大家有个好兆头。二叔总是很注重礼节,表现得如此彬彬有礼,即使是亲人之间也不例外。我是从来不会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的,对二叔如此热情的表现方式只是报以轻微的一笑,由此让热闹的场面冷却不少。不过,亲人团聚时的那种喜悦是不需要的任何华丽外表包装的,我们欢聚一堂。

    小白是一只土狗,体形上自然是比不上小黑,但是狗性纯正,是个看家护院的好帮手。有很多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我独自住在这所房子里的时候,小白就成了我最大的安慰与依靠。因为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小白就会发出尖锐的狗叫声,以至于我不会在沉寂的黑夜中显得孤独寂寞。我很喜欢和小白独自呆着这所房子里,因为小白不会干涉我的生活,更加不会干预我的思想,当我独自一人冥思苦想的时候,小白就会躺在我的脚下静静地陪我,这种陪伴对我而言是必要的。有时候厌烦了这种孤寂的状态,就会把小白招致身边,肆意耍弄一番,充满了无穷的乐趣。

    小白是在很它小的时候见到我的,而且我还救过它,因此在它的意识中,我就是它的主人。那还是小白刚满月来我家的时候,正直冬季,一个晚上,小白不慎掉入了池塘,本能地发出娇弱凄厉的呼救声。我在睡梦中听到了小白的呼救声,便不顾寒冷,连罩衣都没来得及穿,就去把小白从池塘里捞了出来。此时的小白浑身滴着水,冻得瑟瑟发抖,眼睛里透露出无限悲哀的目光,让人不忍抛弃。我赶紧把小白放在火盆旁边,还盖上一件脏兮兮的毛巾,以帮助小白取暖。得到温暖之后的小白很快就安静地下来,我一边摸着小白,一边眼泪簌然落下。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为一只狗落泪,可能是因为小白的孤苦无依让我心生怜悯,在它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些许影子,同病相怜起来。

    长大之后的小白是一只很聪明的狗。它从来不偷食老根叔案板上的猪肉,只会用渴望的眼神眼巴巴地望着老根叔,等待着老根叔扔下的一块骨头或肥肉。当然,小白自己也会捕食,我就曾见它嘴里叼着一只野兔子,找寻偏僻的地方独自享用。有时候,小白也会去捉老鼠,不过成功的机率不是很大,但总比光看着那些老鼠明目张胆地四处游走要好。家里的那只懒猫就是如此,从来没见它捉过老鼠,有时候见到老鼠快速闪过,它也会装着没看见。

    不管隔了多长时间,小白都能认出我来。每次隔半年时间回家,和母亲一起出来迎接我的总是小白。它摇着尾巴直往我身上扑,不管它腿上的泥土,惹得母亲大声喝斥,才能浇灭一下它的热情。小白永远都是那样让人亲近,只要我随意呼唤一下,小白就会摇着尾巴出现在我面前,任我抚摸拍打,不会像小黑那样流露出嫌弃躲闪的神情。

    沐沐也很喜欢小白。她每次来到我们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寻找小白,而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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