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太差,实现不了我的愿望。
见鬼还是有可能发生的,在云爷爷的丧礼上,见多识广的老人们通常会选中这个时机讲述他们所知道的一些奇闻异事。其中的一个老人就说,有一个死人在棺材里活了过来,把在场的人吓了个半死。另一个老人说,有一个死人发生了尸变,大家都以为见鬼了,被吓得魂不附体。不过最终他们一致认为,还是青莲姑姑的死最为恐怖。青莲姑姑死亡的恐怖程度至今仍然位列第一,只要是有关这方面的话题,就避免不了会论及青莲姑姑,因此,我怀疑在青莲姑姑的丧礼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异常恐怖的事情,否则大家不会如此后怕。
在青莲姑姑简陋的丧礼上,没有多少人愿意为她守灵,除了她至亲的亲人。父亲自然是其中之一,当年还未成年的父亲竭尽所能地让青莲姑姑的丧礼体面一些,但还是改变不了冷清的事实。大部分的人都选择关门闭户,说是害怕青莲姑姑前来索命。我偷偷地问过小叔:
“大姑真的尸变了?”
小叔回答我说:
“胡说八道。”
在云爷爷的丧礼上,终究是没有出现尸体复活的奇迹和尸变的传奇,我有惊无险地度过了那一夜。但在之后父亲、外祖父和小叔的丧礼上,我还是一直期盼发生此类的传奇故事,可是我的白日梦注定了只是一个梦,梦想成真那样的谎话,也只能骗骗小孩子罢了,而我终究不再是孩子了。我最终还是接受了父亲死亡的事实,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已经由不得我不去相信,不去接受。坦然面对可能是唯一可以选择的生活方式,不悲不喜,不哀不怒,如此才不至于神经崩溃,英年早逝。
自从我知道那件神奇的事情之后,开始对外表粗狂、脾气爆烈的云爷爷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如此温柔痴情的一面。思想偶尔也会冲动,想从云爷爷身上寻找答案,但最终未能向这个当事人问出口,原因还是因为害怕云爷爷的土匪作风。云爷爷一直都是父母们用来吓唬小孩子的致命法宝,只要有小孩子吵闹,大人们就会说,云爷爷来了,或者说土匪来了,立马见效,我也是在这样的恐吓之中成长起来的。但这件事情的搁浅让我烦躁不安,为此也做出了很多努力。我开始对小叔旁敲侧击,期望能够套出有用的信息。我也开始仔细观察云爷爷的故作思考状的样子,希望能够从他的脸上扑捉到一丝丝蛛丝马迹。不过,这两个最知情的人却不愿意向我透露半分。百般无奈之下,我只好转变策略,向其他可能的知情人打探消息。
父亲是我锁定的一号目标。因为福明的关系,父亲和云爷爷的关系匪浅,尤其是福明外出打工之后,父亲义务帮福明照顾云爷爷,感情越发地深厚。自然,父亲对云爷爷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的,只不过父亲缺乏表达的**,很少能够听到父亲谈论别人的事情,尤其是人间的是是非非。我知道父亲是不会告诉我事实真相的,不过疑惑已经掩盖了我的理智,我冒险去问父亲:
“云爷爷为什么没老婆?”
父亲不语,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没等他动手我就一溜烟地逃跑了。
母亲是我锁定的二号目标。母亲具备一般妇女的特征,喜欢背后论人是非,因此对于云爷爷的事情她肯定知道。一般而言,父亲知道的事情,她也是清楚的,于是我问母亲:
“云爷爷为什么没老婆?”
母亲很奇怪我会问这个问题,吱吱唔唔了一会儿,在我强烈地要求之下,她还是回答了我,说:
“讨不到啊,谁愿意嫁给土匪?”
这个答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反问母亲,云爷爷不是因为钟情一个女人才不结婚的吗?母亲很详细地回答了我这个问题,她说他们是私下定的情,但是之后就一个当了土匪,一个嫁了人,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云爷爷被遣散回来之后,还到处去说亲,但是谁愿意让自家的闺女往火炕里跳啊?连寡妇人家都不愿意。到最后,没办法了,才去外地抱养了福明,说是养儿防老。我还是比较关心云爷爷和那个女人的爱情,便问母亲他们之间后来还有没有感情。母亲回答我说,孩子都那么大了,还谈什么感情,这样的事情本来就不光彩。此刻我才明白,原来我想象中的一段绝美爱恋,在世人的眼中竟然是难以启齿的龌蹉勾当,心中顿时落下一个空荡荡的位置,久久无法填平。
但我还是自欺欺人地认为,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些世俗的偏见而已,他们两人之间的情愫还是存在的,我一直在等待着一幕感人的场景出现。可是,直到云爷爷去世,我奢望中的爱情也没有出现,那个女人最终没有来到云爷爷的面前。就这样,我心目中一段完美的爱情童话在刺裸裸的现实面前如泡沫一般地破碎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此话道出了生活的真实面貌。想象中的世界在现实的世界面前往往不堪一击,而且还会被冲击地支离破碎,惨不忍睹。面对着一个异样的世界,要么熟视无睹,逃之夭夭;要么痛哭流涕,以求发泄,我却选择了一种更为极致的方式,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切的一切毁灭或正在毁灭。当现实的残酷一遍又一遍地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