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了一篇作文作为家庭作业。写作文是中小学生的必修课,因为语文课程考试试卷的最后一部分就是作文,而且分值颇高,所以每个语文老师都会强调作文的重要性,并且还会开设专门的课程来训练学生的写作能力。甚至有些变态的老师还强制学生写日记,并且检查批改,完全不顾及自己侵犯了他人的**权。
如今想来,我的这个语文老师应该是个真正的文学爱好者,厚厚的眼镜片下掩藏着文人所特有的病态。在繁重的考试体制之下,他并没有给我们限制作文的题目,甚至连作文的范围也没有限制,只是把手一挥,说:
“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想表达什么就表达什么。”
对于这样的自由发挥我们很不适应,僵化的思想愚昧地抵触所有的改变,哪怕只是一点点。很多同学在老师离开教室之后,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纷纷表示不知道要写什么。当时我也真诚地希望这位老师能够像以前的老师那样给我们一个题目,就像什么《开学第一天》、《理想》之类的,以免摸不着北。
回到家之后,我望着梨树的方向把笔头咬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应该写什么。我一边做苦思冥想状,一边间隔性地发出哀叹声,引来了大荣的好奇与关切。自然,之后我就把所有的抱怨与不满通通发泄给了大荣,大荣的主意很烂,他说就写“我”吧,大荣的意思是以“我”为题写一篇作文。我说自己有什么写的,还是写别人吧。母亲和外公都已经写过了,那就写父亲吧,于是我很快确定了作文的题目——《我的父亲》。这篇作文完全是虚构的,我写了自己和父亲的感情是如何的深厚,父亲对我的爱是如何的深沉而宽广,最后我还抄了冰心的一句话,“父爱是沉默的,如果你感觉到了那就不是父爱了!”
第二天,当我捧着艰难的自由创作来到学校之时,新班主任已经在讲台上恭候多时了。除了一些必要的寒暄之外,他迫不及待地与我们讨论起我们的作文来,甚至连同学之间的自我介绍他都没有顾及。往往在这样一个新的陌生环境下,总是有一些人会很小心谨慎,极力掩藏自己;同时也有一些人会急于表现自己,唯恐落于人后。于是,当老师提议谁愿意把自己的作文大声地念出来之时,出现了一片短暂的沉寂,那些有着浓厚表现**的人开始蠢蠢欲动,极切地想要博得他人的好感与认同。
我把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看见一位女同学正端端正正地举着手,抬头挺胸、斗志昂扬的,有着那种慷慨就义时的勇气与舍我精神。似乎所有的人在看到这一幕之后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刚紧张的气氛得到了解禁,我也有着逃过一劫的感觉,之后便打算思维涣散地看这位新同学的精彩表演了。
不得不承认,这位女同学的文笔很好,细腻,委婉,深情,遣词造句华丽而优美,极富诗意,比起我粗糙平淡的文字表达来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她用略带矫情的唱腔声情并茂地朗诵着她的得意之作,甚至还配套了一副自创的丰富面部表情,感天动地,那一刻,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浑身起着鸡皮疙瘩的状态中沉醉了,被她带入了她所创造的文学世界中。
这是一篇关于描写黄山的散文。开头说了黄山是如何如何的风景优美、景色宜人,迎客松、怪石、云海等等经典的黄山美景悉数数来。接着引经据典,罗列一些名人雅士对黄山的看法,然后抒发自己的情感,最后抑制不住地要表达自己对黄山的喜爱,她念道:
“黄山啊,我爱你!你的绝世容颜让我爱慕,你的奇特身姿让我沉醉,我愿意化作天上的白云静静地守候你一生一世,我也愿意成为地上的流水紧紧地萦绕你永生永世。”
当我听到如此深情的表达时,顿时诧异地慌乱起来,心脏遭受重重一击,开始心律不齐地乱蹦起来,随后表现在脸上时,便出现了两颊绯红。“我爱你”这句话对于我们这个年龄层次的人来说,是个禁忌。我们可以爱祖国、爱父母、爱老师、爱同学,但绝不能只爱一个个体,尤其是同龄异性,这很容易就会成为老师再教育的对象。我向那位女同学投射去犀利的目光,仔细分析了她的面部表情,发现并没有出现丝毫的羞涩与尴尬,淡定的表情让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大胆勇猛与离经叛道。停顿了数秒之后,我马上去搜索老三的身影。只见老三把头深深地埋在课桌底下,尽管看不到他的脸,但我相信他一定和我一样,面红耳赤。
在老金有了儿子的时候,老金家的三丫已经死了。我记得三丫死的那个下午,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太阳的余晖映红了三丫惨白的脸,呈现出紫红色。窗外的梨树异常地安静,不再发出任何响声,好像是不忍打扰三丫一样。一言不发的三丫平静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微弱的气息从她的鼻孔里流出,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力量与力气来反抗,此时此刻的三丫仿佛已经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
老金没有关注过这个瘦弱多病的女儿,也许他也有想过,但是实在是来不及了。这个世界上只有胡青杏才会为这个女儿潸然泪下,伤心难过。在三丫死去后的几天里,我看见胡青杏总是无精打采、唉声叹气,时不时地偷偷流泪。但三丫很快就随着时间的流逝,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