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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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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梨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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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万劫不复,也会在所不惜。这种基因应该是源自老金,因为在我见过的人当中只有老金会如此。不过看大人口中的闲书还不至于招来什么恶果,我也并没有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在读书间隙,我深情并茂地对大荣讲述这个故事,并且在我的大肆渲染与极力推荐下,大荣表示对此很感兴趣。

    很快大荣也读到了这本书,在我翻完最后一页之后我就把书递给了大荣,他同样也被这本书设置的谜团牢牢吸引住。看到悬疑部分时,大荣有点沉不住气,迫不及待地问我:

    “他的杀父仇人到底是谁?”

    我说:“不知道。”

    不喜欢被人捉弄的大荣认为我是在故作神秘,故弄玄虚,顺便考验一下他的耐心,甚至还用激将法讥讽我的智商,说我根本就没有看懂。不过,等到他把这本书彻底地看完之后,也不知道书中那个男人的杀父仇人到底是谁,因为这本书的后面一部分也早已遗失。很难想象这个残本会给我留下印象,故事情节倒是其次,关键在于这本书所引发的后果。

    我们两人因为没有得到一个确定答案便遗憾起来,我不断地问大荣同时也问自己:

    “到底是谁?”

    这一次,即使是在我心目中很博学的大荣也不能给出答案了,我只能自己胡思乱想。这个问题纠结了我很长时间,我多次去那个废书堆里寻找那遗落的一部分,不幸的是,均未果。与此同时,大荣对于这个问题也一直耿耿于怀,由此,引发了我们关于书中男主人公杀父仇人的问题的讨论。

    大荣认为,他的杀父仇人可能已经死了,因为这样可能更有意思。对人生有着透彻理解的大荣或许认为这样的故事结局才更具现实性,甚至大荣还认为最好是他的杀父仇人根本就不存在,不过这样的话整个故事就显得有点瞎编乱造了,所以大荣的结论是男主人公的杀父仇人已经死了。

    我则异想天开地认为,他的杀父仇人很有可能就是陪他一起去寻找杀父仇人的那个女人,因为这样会给读者带来更大的震撼与意外。我毕竟没有大荣那样老谋深算,老奸巨猾地虚晃一枪,只能给一个最不可能的人安上这个罪名,以期在有限的可能中找到答案,因为一切毕竟皆有可能的。

    我和大荣对“杀父仇人”这个问题在某一下黄昏进行了大胆的想象与猜测,漫无边际地把所具有的可能性一一罗列,然后一一论证。答案似乎可以有很多种可能,但又可能都不是,最终,我们俩的讨论无疾而终。放弃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在时间面前却又显得理所当然,最终是因为时间,我们才没有再去追究“杀父仇人”到底是谁。

    随着对通俗读物接触的越来越多,后来当我看到金庸的《天龙八部》时,才依稀地记得当初我和大荣看的那本没头没尾的小说讲的就是乔峰寻找杀父仇人的那一段故事。不过,查良镛先生告诉我们,乔峰的杀父仇人确有其人,但当然不是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那个阿朱姑娘。事实证明,我和大荣都猜错了。

    就在我和老金蹲在田里屏住呼吸,等待着黄鳝上钩的时候,我看见三哈挑着一担柴从远处走来。当三哈的身体由小变大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了这个时候的三哈昂首挺身,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朝我们走来。其实三哈的家里很贫穷,有时候都穷到揭不开锅了,但是因为他们家未来的劳动力很充足,人多力量大,所以才可以这样把眼睛长在头顶上,才可以横着走路。三哈家丰富的人口招来了村里很多人的眼红,有人羡慕有人嫉妒,老金就是很羡慕三哈的。

    这个时候,老金也看到了三哈。三哈之于老金,就像是猫之于老鼠一样,老鼠唯恐避之不及。似乎有点心虚的老金表现出慌不择路时的错乱,他意图避开三哈,便把头伸进纤维袋里面故意去看黄鳝,自欺欺人地认为这样就可以避免被三哈发现。但三哈哼着的小曲在提醒老金他的到来,无处可藏地老金只能把头抬起来,争取赢回最后的一丝尊严。老金主动扯着嗓子和三哈打招呼,掂了掂那个白色的纤维袋说:

    “现在的黄鳝不上钩了,钓了半天也没钓上几根。”

    其实这个时候我们已经钓了很多了,我不明白老金为何不在三哈面前显摆一下我们的成果,反倒还要自贬,莫非就是所谓的谦虚,这是当时我的理解。老金生平低调惯了,任何擅长的事情都会被自己埋没几分,如此显得平凡无奇。

    随后,厚道的老金还用极致的语言称赞了三哈的勤劳与那担柴的好质量,说三哈都把山上的柴剁完了,也不给他留一点,还说那担柴怎么着也得一两百多斤。老金向来很少夸奖人,他不习惯于这样的表达方式,至少他对我就从不夸奖。被老金奉承地飘飘然的三哈谦虚道:

    “哪里哪里,这不一大家子人要养吗。”

    这次钓黄鳝的成果颇丰,老金用他那同样精湛的厨艺烹饪出一盘美食,色香味俱全。我和老金大吃一顿,饭桌上酒足饭饱后的我无所顾忌地要求老金下次再带我去钓黄鳝,老金爽快地答应了我,这让我开心不已。这一次钓鳝鱼之后,我还和老金去河里捕过鱼,去农田里捉过田鸡、翻过泥鳅。当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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