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哲理性,只是随意问了老金这么一个问题,就像是拉家常一样,没有任何意义。老金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深奥的问题,带有确定的语气说:
“它妈妈生的。”
对于老金的回答我颇为满意,因为我也知道自己是母亲生的,这让我没有了任何疑惑。随后,我还问了黄鳝住在那里,黄鳝除了蚯蚓之外还是喜欢什么诸如此类极具专业又极其常识的问题,老金都一一给我做了解答,这让我很是高兴。老金刚才对他母亲的表情也稍有缓解,毕竟我与黄氏是不一样的。
我和老金走向了即将成为老秋家的那口田。这间田的地理位置极佳,土地肥沃,水源充足,因此是黄鳝理想的居住场所。老金一走到田坎上,就不由得心花怒放起来,大声对落在后面的我叫喊起来。我迈着踉跄的步子,一路小跑,好不容易赶上了老金来到了田坎上,和老金表现出一样的兴奋。之后的好几年里,只要有时间,老金就会带我来这里钓黄鳝,这块田布满了老金与我的足迹,但又无处可寻。此时田里的水稻已经被收割了,剩下一堆堆稻草,这为我们之后的一系列动作提供了有利条件。我和老金毫无障碍地行走在田里,在高高的田坎下寻找属于我们的目标,尽管踩在泥巴里会有一丝的凉意,但对于经常在田间地头走动的老金以及我来说很快便适应了。
老金是这方面的能手,他的精准程度让我佩服地五体投地。老金用他那锐利的眼睛扫视田坎底下的每一个洞穴,找准目标之后,屏住呼吸把上有诱饵的钓钩轻轻地放进去,很快在钓钩晃动了几下之后就从洞穴里抽出了一条黄鳝,然后迅速地把还在挣扎的这条类蛇动物放进腰间的白色纤维袋里。黄鳝呈黑黄色,身材细长,体表润滑,易于逃逸,但老金总是有办法把黄鳝牢牢抓住。老金此次能够这么快得逞,让我高兴之余还带有一点诧异,不停地尖叫起来。此时此刻,我发现老金的聪明与智慧并不输于大荣,只不过老金并不善于表现而已。
老金颇丰的战果激发了我的斗志,我嚷嚷着让老金给我一个钓钩,想亲自实践一番。老金不善言辞,他不会对我侃侃而谈钓黄鳝的秘诀,只是随意递给了我一根钓钩,放任我自流。我漫无目的地游走在高高的田坎下,貌似发现了一个黄鳝的洞,便高声呼叫老金。老金移动他的身体过来看了一下,只是示意我把那根带有蚯蚓的钓钩放进去。也许是因为得到了老金的指点,也许是因为我自己运气太好了,很快,这个洞里的黄鳝就被我抽了出来。那一刻,煞是兴奋。
很少有人会喜欢上这项活动,因为它对技术的要求含量太高,而且本身也不适合太多的人参与。当年村里只有老金勤于游走在田间地头,不停地苦苦搜寻与等待。如今,我偶尔也能看到有人钓黄鳝,那种熟悉的感觉就会喷然而出,想到和老金在一起钓黄鳝的情景。
除了闲聊,我和大荣之间还有一件值得回忆的事情,那就是看书。大荣喜爱阅读一来是因为兴趣,二来是因为寂寞,这是他借以排遣时光的又一个选择。在所有人都在农田里挥洒汗水的时候,大荣便孤独地坐在梨树下,手持一本破烂的书漫无边际地阅读起来。大荣所阅读的书并不高深,有四大名著,也有武侠言情小说,还有一些杂志,全是一些常见书目。农村的文化氛围是异常稀薄的,忙于生计的人们根本就没有什么闲情逸致来陶冶情操,但大荣无可奈何地拿起书本,长时间的书籍熏陶还是让大荣沾染了一点文化的气息。同时,阅读让我与大荣之间无意义的对话也增添了一点文化的气息。
在我能够进行书籍阅读的时候,受大荣的引导,我偶尔也会借助文学来打发一下无聊的少年时光。但记忆中并没有什么样的书籍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甚至我无法联想到一个完整的书名,因此,我对自己阅读生涯的开端产生了严重的怀疑。现在想来,我当时看得最多的应该是连环画,《红楼梦》是连环画版的,《西游记》也是连环画版的,还有西方的一些童话故事,都带有鲜艳的插图,这些都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书。
不过,在若干年之后,当我看到一本小说时,我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熟悉感,无论是人物的设置,还是故事的架构,都是如同情景再现。开始只是以为情节相似而已,但不久之后就惊讶地发现原本这本书在很多年以前我和大荣就已经看过了,而这件事情也证实了我确确实实是有过阅读历史的。和大荣一样,我也只会在自己百无聊赖的时候才会随手抓起一本书放在眼前,聊以自娱,以防感到空虚寂寞。书的奇妙之处在于它会让读书之人看起来很孤独寂寞,实则却是排斥孤寂的秘方良药、致命法宝。
应该是在我进入小学六年级之后的某一天,那时我仍然过着无所事事浑浑噩噩的日子,闲来无事,便从一堆废书中找到了一本既没有封面也没有开头的小说,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故事很吸引人,是讲一个男人寻找杀父仇人的故事。对于好奇心很重的我来说,这个故事的谜团紧紧地抓住了我,让我陷入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有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豪情壮志。我总是对某些事情有着执着的追求,有时候就算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