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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的饮马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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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到老牛家吊孝的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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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得万跟着大儿子埋下了“大长垄”界碑,这是属于老牛家土地的永远的界碑,它深深地埋藏在地下,那是让儿子们、孙子们世代传下去的永久的标记。就在埋下界碑的第三天晚上,牛得万一觉不醒,驾鹤西去。牛得万离开了人世间,离开了他的亲人们,也离开了他守护一生的土地。吃尽了苦,受尽了累,操劳了一生的牛得万,最后还是满含着冤屈,满含着悲愤,带着遍体的伤痕离开了人世间。牛得万抛下了他一生省吃俭用积攒的财产,他抛下了他的儿孙们,他抛下了守护一生最后还没有守护住的“大长垄”,牛得万走了。

        夜深人静,老牛家全家人都在昏暗的油灯下,牛得万的儿孙们围跪在他的病榻前,牛得万在昏昏沉沉之中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冥冥之中回光返照,牛得万在弥留之际,说出了最后的两句话,也是牛得万留在人间的临终遗言。

        牛得万突然地睁开了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睁得圆圆的,眼睛无光而又无神。两只眼睛一直望着房顶,嘴却动了,开始说话了,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围跪在周围的儿孙们听得清清楚楚。

        “我有两句话说。”牛得万的右手死死地抓住了被角。

        “爹,你说!”牛老大和媳妇,牛老三和牛老四都围绕在身旁听着。

        “爷,你说!”孙子们也围绕在身旁听着。

        “‘大长垄’不回来,不能分家。”这是牛得万临终说的第一句话。

        “爹,我们听清楚了。”

        “爷,我们记住了。”

        “我还有一句话。‘

        “爹,你说。“

        “爷,你说。“

        “窑姐的闺女不能嫁到老牛家……”牛得万说的第二句话。

        “我们都听着呢。”

        老牛家的人都听懂了,老牛家的人都明白了,老牛家的人要永远记住这两句临终遗言:“‘大长垄’不回来不许分家;窑姐的闺女不能嫁到老牛家。

        牛得万说完这两句话以后,撒开了抓住被角的右手,永远的闭上了那双眼睛,牛得万就撒手人寰。

        半夜里,老牛家一家人嚎啕大哭,老牛家的哭声惊动了饮马屯,惊动了饮马屯的乡亲们,人们知道老牛家发生了大事情。半夜里就有人来到老牛家来打听情况,问一问用不用帮忙,第一个来到老牛家的就是离得最近的二驴子,第二个是三柱子。

        第二天天亮了,天空是阴沉沉的,灰蒙蒙的,给人一种郁闷的感觉。已是初冬的季节,地面上有水坑的地方已经冻上了冰茬,白白的冰茬很薄很薄,一踩就会破掉,屋里屋外都显得特别的寒冷,人们还不适应这初冬的寒意,小北风呼呼地吹着,大树上的叶子几乎全部掉光了,闲人们开始躲到屋子里,路上行人很少,偶尔有一两个行人,也是缩着脖子,袖着手匆匆而过,寒冷的饮马河的冬天就要来了。

        老牛家一家人被牛得万的去世弄的不知所措,家里是乱糟糟的,除了哭哭泣泣谁都不知道干什么好。

        “大狗他爹,快去找五爷,让五爷过来支应一下。”牛大嫂提醒了牛老大。

        牛老大这才缓过神来,牛老大请来了牛五爷,牛五爷的到来一切都顺畅了。

        牛五爷立刻让大狗进城给二叔送信,让老二两口子回家奔丧。让牛老大到木匠铺订做棺材,要最好的要棺材。老三去请鼓乐。牛五爷把小信子、嘎秃子、三柱子,二驴子也安排了活。不一会儿,鼓乐就响起来了,鼓乐一响等于给乡邻送信了。又过了一会棺材抬过来了,饮马屯全屯的人们都知道牛得万去世了,越来越多的亲友们都来到老牛家吊丧。

        除了吊丧的人,帮忙的人以外,自然也有看热闹的。看热闹的人里面少不了两个人物,一个是候瘸子,另外一个是朱瞎子,两个人各拄着一根棍子,两个人干不动活,也帮不上忙,不过,两个人的嘴都好使,两个人在一旁不停地说三道四。

        牛五爷主持牛得万的葬礼,一切支应,一切安排和调度都由牛五爷来指挥,老牛家的葬礼变得按部就班,变得井井有条。大门的外边用一根杆子挑起一大串用黄纸剪的招魂幡,招魂幡高高地悬挂在大门的东侧,北风吹动的时候发出“唰唰”的响声,尤其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唰唰”的声音更加吓人,胆子小的人不敢从门前走过。老牛家的院子里停放着一口黑漆的红松棺材,棺材停放在院子的中心,棺材的正面一个大大的金色的“奠”字,棺材空着盖着,棺材上面搭着席棚子,不能让阳光照射在棺材里面。

        牛五爷让老牛家请了两班鼓乐,两班鼓乐在大门外对吹。一伙在大门外的东边,另一伙在大门外的西边,两班鼓乐中的一伙刚刚停下,另一伙鼓乐就响起。有时对吹,有时打擂,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多数时间都在吹东北民间哀挽的送葬的曲调。尤其是到了夜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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