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驴子立刻高兴起来,拿起刀来一边比划一边说。
还是没有人搭理他,屋子里的气氛是相当的沉闷,人们仍然低沉着脸。二驴子把刀又放在炕上了,拿起了白布条看了一遍,二驴子念书不多,也能看个大概。
“老牛头这不是屁股眼儿拨火罐——找死吗?”二驴子顺口就说了一句俏皮话。其实,二驴子不是故意说的,是因为习惯了,他太爱开玩笑了,太爱说俏皮话了。牛大嫂坐里面的炕沿上,听了二驴子说出这没心没肺的话,拿起条帚疙瘩就照二驴子的脑袋打过去。
“妈呀!”一声,二驴子捂着脑袋就跑出去了,跑到当院心,冲着屋里喊:“真打呀,我不是故意的!”
牛大嫂又出去了,这回拿的是顶门用的杠子,照二驴子砸了过去。
“大婶儿,你这是屁股底下打雷——击眼儿了。(急眼了。)”此时,二驴子又说了一句俏皮话,已经跑到了大门洞,冲着牛大嫂做个鬼脸,这句俏皮话差一点把牛大嫂气死,二驴子转身就跑远了。
“大婶儿,我有事,我不是捣乱来的。”牛大嫂没等进屋门,二驴子转身回来了,站在大门洞里喊。
“啥事,快说!”牛大嫂又回转身冲着二驴子没好气地说。
“大婶儿,我娘让我借驴来了,我不是故意的。”
“到牲口圈,自己去牵吧。”牛大嫂转身回屋去了。
“大婶儿,我娘让我来借碾子,我们家‘半坡子’地的苞米棒子收回来了,要碾苞米面。”三柱子老实巴交地不爱开玩笑。
“三柱子,你也自己去碾房吧,用毛驴自己牵。”牛大嫂也答应了三柱子。
三柱子和二驴子这一走,饮马屯都知道牛得万被胡子绑票了。
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屯子里吃过早饭的人们又开始下地干活了。今天,老牛家的人谁也没有下地干活,都为了牛得万的事情着急。时间也不能再耽误了,谁也没有想出来好的办法,牛老大自己做决定,就带二十块大洋上蛇山赎爹。一家人也只好依了牛老大,牛大嫂给牛老大在衣服里面缝上了二十块大洋,牛大嫂给牛老大揣上两块大饼子,背了一葫芦水。牛老大就出了饮马屯,过了饮马河,奔向北方,走上了通往蛇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