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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根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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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人民币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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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下午,张梦澜带着小打和高寒弟弟、妹妹的孩子一起去游泳馆。小打还没周岁,张梦澜就给她套上宝宝游泳圈让她下水,最初只想让她感受玩水的乐趣,没想小打却依赖上了游泳圈,张梦澜就在一次小打玩得忘乎所以的时候偷袭小打,抢走她的游泳圈,自顾自往岸边游,小打哭着在水中扑腾了几下,喝了几口水后,发现真没人理她了,才抽抽噎噎地自己奋力游了起来。

        如今小打的水性很好。每隔一两天,张梦澜会把她带去深水区,脱离一池子的白皮浮饺,游上十几个圈子,她现在已能随心所欲在水里面潜泳、转身、三百六十度前空翻后空翻。高寒弟妹的孩子虽和小打差不多大,但才开始学游泳,还不懂得换气,就水草一样附在水边扑腾。小打有了玩伴,兴奋地在池子边爬上爬下跳水潜水,尽力卖弄自己的水性,再不肯往深水去。张梦澜没法,只得自己去深水区。转回来的时候,看到小打坐在池子边上,两脚一上一下地拍打着水面,和一个中年男子谈得正欢。看到张梦澜,小打欢快地扑了过来,说,妈妈,我也要去参加比赛。原来两个月后,市里要举行一个少儿游泳比赛,中年人是北区负责参赛事宜的组织干事,他看到小打在水中灵活得像一条鱼,一问家庭住址,就想动员她加入社区游泳队。

        张梦澜为难了。她教小打学游泳,并不是要让她去与人一争输赢,或者让她往这方面发展,而是要锻炼小打的体质和培养意志力,说到底孩子将来有没有能耐都无所谓,身体健康才至关重要。其实,她的这些无意识的做法,就是想把小打培养成一个**的人,虽然她从不会去做什么徒劳的假设,但小打不是高寒的亲生女儿和亲生父亲钟力从未替小打花过一分钱的事实就摆在那里,小打注定不能像别的女孩子一样躺在父亲的怀里撒娇,没有前世的情人可以在今世帮她,一切就只能靠她自己。张梦澜这么想,并不是说高寒对小打不好,高寒从不会打骂或者嫌恶小打,小打现在的学校离张梦澜的公司远,离家倒不是很远,她原想让小打自己走路上学,高寒却主动承揽了接送义务,他工作轻松,现在也没了再往上进一步的心思,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应该说,在接送孩子这点上高寒做得比任何亲生父亲更像亲生父亲,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最完美的正常就是不正常,说明高寒非常注重他的继父形象以及外人对他的评价。

        平常在家,高寒对小打一天讲不上五句话,小打想学想买点什么,他也从不表态,任由张梦澜自己作主,这和他不爱说话的天性有一定的关系,但也说明了他在刻意保持着和小打的距离。高寒后来注意并分析为什么会这样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对于血脉与根源是如此得偏执,而这个偏执源自于小打的姓。在婚姻最开始的时候,他也不在意小打是姓钟还是高,第一次接送小打,听到她同学连名带姓地称呼她时,他的心里有了隐隐的不快,虽然明知那个钟字对于现在的家庭来说不过是一片落地的叶子,可就是这片不起眼的叶子,像一把刀时时刻刻地钝锯着他的神经,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那是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你在替别人养孩子。一想到这个替字,他就浑身不好受,感觉类似戴绿帽。他的不快,敏感聪明如张梦澜哪能没有知觉,但她每次都非常果断地掐灭这个不利家庭团结的火苗,她不允许自己那么看高寒,总是刻意地善意地将一切归结为高寒的内向与中年男人的沉稳。至于小打是姓钟还是姓高,那是事实与法律的客观存在,谁也没有能力抹杀,何况她答应过钟力不改小打的姓,虽然只是口头说说,但悔约不是她的个性,所有这些在高寒向她求婚的时候她就明确地提出来过,高寒当时的反应也确实不在乎,她也就没像大多数带孩子再婚的女人一样,给小打改随继父的姓。

        妈……我要去嘛。小打的声音打了一个旋,又长长得慢慢地扬了上去,她在向张梦澜撒娇。

        中年男人也期待地看着张梦澜说,参加比赛对孩子来说是一个锻炼,有名是鼓励,没名是历练。而且我们的训练不会过多占用孩子的时间,一星期三次,你就当把孩子看电视玩电脑的时间拿来锻炼身体好了。

        张梦澜想了想,说,那好吧。

        中年男人留下电话号码,让张梦澜尽快把小打的户口簿复印件传真给他。

        回家后,张梦澜怕忘记,就到卧室里找户口簿。刚拉开抽屉,在休闲厅里追逐嬉戏的小打冲了进来,嘴巴狂喊着“妈妈妈妈,救救我”,就猛往她的身上冲,张梦澜没有防备,一个后仰,抽屉被带了出来,啪一声掉在地上。

        张梦澜佯装生气地嗔怪道,再跑,揍扁你。

        小打看闯了祸,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大叫着又跑出了卧室。张梦澜将地板上的东西捡起来,看抽屉边沿有一层灰,就起身拧了抹布擦拭柜子,擦到柜身时她发现用以搁置屉身的柜子底层仅前半截铺有木板,后半截完全是镂空着。

        这家具公司,半块隔板也要省,她笑着摇摇头,探手去擦里头的地板。唰一声,她的手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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