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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根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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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软软沉沉的东西,原来是个用红色塑料包,看来是粗心的师傅将什么材料给撂里面了。打开一看,她吓住了,全是百元大钞。她的心慌慌地跳着,手有点颤抖,不及细数,赶紧将钱原样包好,扔进柜底,户口本也不拿了,像个心虚的贼一样退出了卧室。

        张梦澜成了一只受惊的兔子,那包钱像一个**包压在她心上,随时要把她炸得粉身碎骨。这包钱从哪来的呢?是高寒单位发的福利?不会,自己从没动过工资卡,也没过问家里的钱多钱少,高寒要说家里没一分钱她是绝对不会生疑的,他完全没有必要把家里的钱藏在这里。难道是家具师傅忘在那的?更不可能,她记得整个家里的木工活加起来也就一万工钱,如果是师傅丢的,早翻天挖地地找了,哪能不声不息。那就只有高寒收了别人家钱这个可能了,高寒的官虽不大,但单位重要,市安全监督局,现在的企业一心只想多捞些钱,谁肯将真金白银往那不知猴年马月会用上一次的安全设施上砸,企业家们都是宿命论者,认为赚钱与赔钱都是命中注定的,真要碰上,你躲也躲不过,与其那样,还不如把钱省下来,抓在手里,真到那天,还能打点些关系,安全漏洞可以说是一抓一个准。一般人眼里,都认为财政局、公检法、建设局和土地局才是强势部门,安全监督局是个可有可无的单位,只有张梦澜这样的业内人知道,那根本就是一个只要想贪就有得贪的衙门。

        这么一想,吓坏了。张梦澜刚离婚那阵自学了大量知识,包括法律,她在这方面的联想力也就特别丰富,她甚至想到高寒被送进了监狱。每天在家,她就非常留心地观察高寒有没有奢侈的举动,她甚至将高寒常用的物品,包括皮包、钢笔、皮带等一切非出自她手的东西上网查了价格。以前上班,她总把手机扔在包包里,常常要等到拿出来,才发现有未接电话,回过去,却已是几个钟头前的事了,现在她一坐下,就会把手机掏出来放在办公桌上,她怕错过了重要的电话。上下班路上碰到警察,她会莫名的心慌气短,第一反应就是这警察要来找自己了解情况了,就赶紧低头躲开,像一个逃避抓捕的逃犯。

        这天晚上,高寒一进门就抱着皮包歪倒在沙上,眯着眼,粗声叫道,老……婆,我回……来了。

        张梦澜知道他喝醉了,故意斜眼刺他,喝醉了才想起老婆,在外面大吃大喝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老婆有没有饭吃。酒能变性,高寒醉酒的时候特别爱说话,一但对上了嘴,就没完没了地扯个不停,而且笑弥勒一样,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会生气,还非常耐心非常热情地解释上数十遍,张梦澜常让他烦得不行,只得硬把他给关进了卧室。但今天这个试探的好机会,张梦澜不想放过。

        果然高寒嘿嘿地笑着说,老……婆,我可是……一心想……回家做……饭,可……这李老板,不对张……老板,也不对,是王……老板。高寒拍了拍头,他原想解释说那姓朱的企业老板太过热情,自己推辞了好多遍还是被他们强拉去了,但他醉了,想说的话从肚子里跑出来,出了嘴巴就轰然四散无影无踪,找不着了。

        我看看就知道是什么老板,张梦澜拿过他的包说,高寒那个鼓囊囊的包像一颗沙子,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硌她的眼睛。

        好,你……替我看……看,是哪……个狗……屁老板。高寒放开一直紧抱着的包。

        张梦澜打开皮包,除了笔记本和一些打印材料,没其它东西,就把包一扔,装作不耐烦地说,管他什么老板,反正是有钱人。她对老板姓什么当然没有兴趣。

        高寒张开双臂叉开双腿,直直地仰倒在沙发,说,太……有钱了,太……太……有钱了。你知……道吗,我们晚……上这顿……饭……吃……什么……我跟你说吓……死你,一……道菜抵……抵你半年工……工资,我……说……了吓……吓死……你。

    那一顿饭得吞下去多少钱呀,他还不如不用请客,直接把钱给你算了,也省得这么辛苦得陪你。张梦澜引开高寒的注意力,要让他顺着自己的话头往下扯,那桌子菜怕能扯上一两个钟头。

    是……我陪……陪他,谁……不知……道我现在要……要陪娇……妻,我才……不……不稀罕。高寒坐起来,一把搂住张梦澜,满足地说。

    他愣是接不上思路,只接着张梦澜话尾几个字顺杆子爬。张梦澜又好气又好笑,干脆直接将话题挑开,你陪我有什么用,我又不能给你钱,你有没有收那个什么老板塞给你的钱?

    高寒睁大了眼,打了个酒嗝,闭了下眼睛,晃了晃身子,睁眼的时候身子猛然坐正了,似乎这一闭一睁就把他的酒意给压了下去,塞……钱?塞什……么钱?他刚想和张梦澜谈谈正气原则,可是和刚才一样,一张嘴那些原则就变成了看不见摸不着的风,不知飘哪去了。

    张梦澜没耐心再迂回转合了,单刀直入,行贿你啊。

    高寒竖起姆指,另四指合并做出切刀样,从上往下狠狠下劈,说,行……贿……我有娇妻,我为……了那……那点钱,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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