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吉吉未成年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吉吉的空间——妈妈的世界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已经变成了主导,一定要**,否则,风险责任不承担,利益油水靠边站。

        妈妈信奉的原则是做大事就不要怕。1979年全国知识青年返城,爸爸也回到了长沙,二年妈妈就把英子也带来了,当时已经退休的姨奶奶说,来长沙干嘛?来长沙吃骨头吗?当时的城市经济基础非常薄弱,爸爸回城后只是在市木材公司的一个小分队当库管,薪水很少。而当时的黄盖湖国营农场,有公房、有工作、有节假福利,子弟每日2斤粮食;农场里有小学有中学,公办教师教书;还有食堂、医务室,是快1万人的成熟社区。农场是国家单位,负责所有职工的生老病死。没有人敢跨出这个圈,最要命的是当时粮食凭票供应。

        出去可能没饭吃。但妈妈不想在农场里了,妈妈向往城市的摩天大楼,向往车水马龙流金淌银,向往自食其力**生活,向往卷发旗袍高跟鞋看电影。妈妈丢下了农场的一切,跟着爸爸来到了陌生的长沙,开始了新的生活。那一年,妈妈30岁。

        努力工作,下班回来操持家务,送吉吉上学,照顾卧床的大姨奶奶,妈妈象一个自发旋转的陀螺,发出巨大能量,使家庭情况日渐改善。在农场里因为爸爸喝酒打牌的事没少打架,但到长沙以后,为了这个崭新的家,不打架了,忙着赚钱。饭票是这样解决的,用钱买。

        这样过了十年。粮食政策开放了。去粮店直接用钱买高价的黑市米。吉吉还记得一次买米,妈妈让哥哥带着吉吉去红旗粮店买米,粳米1毛1一斤(肉价7毛5),妈妈给了3元5角,买三十斤米找2毛。哥哥拿一个米袋装二十斤,吉吉拿一个米袋装十斤,哥哥象大人一样把二十斤米扛在肩膀上,弓起背往家走,走着走着头抬起来,米袋子就滑下来,吉吉就帮忙在后面扶住,哥哥再调整一下姿势,再弓起背背好米;吉吉抱着十斤米跟着哥哥走回家。姊妹俩合力做了爸爸才能做的事。这时哥哥还没有上初中,还没有骑单车,吉吉还不到十岁。

        期间,一次英子和哥哥抢一个玩具,哥哥不想给,结果一人拿一头转起圈来,最后英子被甩了出去,摔在地上动不了了。英子坐在地上嗷嗷地哭,吉吉拉也拉不动她,等到妈妈下班,一看坏了,赶忙背上英子到南区医院,确诊骨折。妈妈最后打了哥哥没有,吉吉忘记了,英子打着绷带挤坐在彭家妹妹的小童车里上下学,印在了吉吉的脑子里。英子那年期末打了双百分,因为去哪都不方便,只好看书,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妈妈决心做个体户了。个体户的全名是个体经营户。1985年,城市放开经商的资格要求,任何公民都可以做生意了,风险自担,自负盈亏,上缴营业税,解决农业户口进城吃饭和就业的问题。妈妈没管那么多,请木匠师傅打了一个红色的宝笼——一个0.9米高*1.2米宽*0.6米宽的玻璃柜子,一层展示,二层储藏,底部装有四个胶皮轮子,可以移动。带上一把椅子,就是一个活动的售卖点。专卖香烟。

        最初,妈妈让爸爸下班途中路过下河街进货,一条芙蓉烟,一条湘南烟,还有一条龙山雪茄,总价36.6元。把院子门打开,把宝笼放在门内,外边的人路过能看见。老话说得好:只要开张就有生意。妈妈刚开始还忙家里的家务,让吉吉坐在宝笼前当菩萨,很快,来来往往的叔叔都在吉吉家买烟了,忙得吉吉不时地叫妈妈——真正的老板娘。熊猫坨的爸爸卖腊肉最有钱,一看是邻居家开门做生意,满口仗义说,从此就在吉吉家买烟,再也不到别家买烟了。后来,熊猫坨爸爸不论早晚,只要他需要香烟了就敲门买烟,不管吉吉家没起床或是已睡觉。

        妈妈给小摊取了个名字叫“山茶花商店”,还刻了一个圆章,让爸爸把个体户的营业执照办下来,批到了文化分院门前的营业位置,正式出街了。

    街上的生意比家门口好了不止几倍,唯一的不好是一旦下雨,无处避雨,妈妈让爸爸做了T型雨棚架,铺上一块落地防雨布,解决了下雨的问题,同时解决了夏天大太阳的问题。雨棚成了流动售卖点的标配。每天出街都会支上雨棚。妈妈就这样在城市撑起了一片天。当发现文化分院的夜晚比白天的生意更好时,妈妈毅然将工作时间调整到晚九点,九点以后才收摊回家,早上九点又出摊。每天12个小时,一周7天,一年365天,五年的付出,妈妈小摊每天收入成了吉吉家的主要经济来源。

    吉吉三姊妹的学费、生活费、衣服鞋子、钢笔文具墨水都出自于此,摆摊半年,吉吉家买了黑白电视;哥哥升初中,买了一辆新单车;英子初中很近,没买单车;吉吉升初中,买了一辆新车换给舅舅骑上班,吉吉骑舅舅的旧车上学。哥哥读初中学英语,买了双卡录音机,哥哥的英文伦敦音就是这时候学到的。家里每间房都装了三叶吊扇,夏天很凉快。妈妈爱吃西瓜,夏天少不了每天一个西瓜,西瓜3毛一斤,每天3块多,就当是防暑降温费。妈妈隔两月去南京理发店卷头发,有事去南方照相馆留个影,换季了在南门口百货大楼买个新大衣啥的,都不怎么犹豫了。吉吉家的日子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