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银花就庄重地将护身包套在我脖子上,并着重交代,要我以后注意保管,并说哪个狐狸精一心想留我的人种时,就会偷偷扯掉这个护身包藏起来的。
事实上,我对这个护身包起的作用还是很怀疑。难道凭那股淡淡的药气气就能够避孕?这也太神奇了吧。
此时,我的注意力转移了,自己也就疲软了,从银花那里溜了出来。银花一骨碌爬起来,立刻开始打整床铺,并迅速穿好衣服,催促我也快穿上。
银花说:“我可不能害了你,因为我是定了亲的姑娘,切莫让我婆家人逮我们一个现行。在我们山里有这么一个规矩:拿贼拿脏,捉奸捉双。想抓别人的奸情必须逮个现偷现搞,否则一概都不准数。”
银花见我穿好了衣服,就拖我过去喝酒。我十分为难地说:“银花,我不能再喝了,再喝肯定要醉的。”
然而,银花全然不顾,故意倒了个大满杯。她自己先抿了一小口,之后再双手端了递到我面前。她也没说什么,只是两眼默默地盯着我,一副看你喝不喝的神态。
我晓得自己捱不过去,索性醉就醉了吧,反正没有外人观看我的洋相。于是,我接过银花手里的酒,一狠心一仰头就一口全喝了。
**辣的酒刚下肚,银花就扑在我怀里嘘唏起来。她的泪水如泉涌一般很快就弄湿了我胸前的衣衫。我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抚摩她的粗辫,心里猜知她内心的苦楚,也黯然神伤。
看到桌上还有些剩饭,地上又丢有一些骨头,我猛然记起那个黑砣还没喂呢。银花听到我要去喂狗,便松开了我。也真是的,银花哭过之后,心情就轻松了许多。她摸摸我湿透了的衣服,不好意思地笑了。
黑砣依旧趴在桂花树下,见我端着剩饭去喂它,就站了起来。我还是有些畏惧它,不敢靠它太近。我把那些骨头丢在它面前,它先嗅了嗅,再腼腆地嚼起来,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让我会心一笑。因为,我记得姚祖英咬鸡骨头也是这般。
黑砣边嚼骨头边打量我,见我手里还端着一碗剩饭,就朝我呜唔两声,竟还摇了几下尾巴。我慢慢靠近它,弯下腰,将泡了油汤的剩饭倒进它面前的食盆里,它立即就狼吞虎咽起来。我想,狗跟人一样,也只想吃好的。
黑砣狂吞了几下,似乎觉得没有谁跟它去争去抢,也就慢嚼细咽起来。它还时不时抬起头来瞅我一眼。在蒙蒙的月光下,它的眼珠子熠熠发亮,并没有一丝凶光,居然有几多感激,几多温顺。
我鼓励自己去摸摸黑砣,心想,摸摸它就不再害怕它。当我鼓足了勇气,轻轻拂了拂黑砣的背梁时,黑砣马上抬起头来怔怔地看我。我本能地一惊,缩回了手,警惕地看着它。没想到,黑砣竟温顺地靠过来,还舔了舔我的手掌,让我心头不由一热。
不知何时,银花站在了我身后,静静地看我喂狗摸狗。我回头去瞅她,她就走拢来依偎着我。
银花说:“晓明,我们把黑砣放了吧。”
我问:“为什么呀?”
银花说:“你不是天天看见它被拴在这里吗?它没有一点自由,真是好造孽的。你可能还不晓得,它是姚校长专门养着生狗娃做药引子的。只要黑砣下了狗娃,姚校长就会全部抱走。都快三年了,黑砣已经下了好几窝狗娃,可它还没真正做过一回阿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