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函函自从进门后到现在一言未发,似乎忘记了她此来任务似的。 在来的路上她其实想好了很多安慰他的话, 除了安慰以外,还有许多要问要说的,但就是因为要说的话太多了,蒋函函一时无从说起,此时她的脑子里很乱。 沉默像一匹巨大的黑布笼罩在房间里,两人的心头都乌云一片。两人对望了一眼,目光交汇之后又各自急忙躲避,沉默在继续,谁也不想说话。他们都清楚,现在横亘彼此心间的是一块巨大的伤疤,谁也不愿意轻易地将它揭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沈小伟首先打破沉默,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蒋函函你回去吧,回老家去,我们都回老家去,我陪你一起回去。”沈小伟想,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把蒋函函先送回老家,等她安顿下来后,自己再回来找刘哥。 蒋函函抬眼看了一眼沈小伟,眼里闪烁着一丝感动的亮光,但很快就黯然了。 “说话啊,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沈小伟又说。 蒋函函的肩膀抖动了几下,泪水唰的一下涌了出来,但她压抑着,防止自己嚎啕大哭。 沈小伟在蒋函函的身边坐了下来,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这轻轻的一拍,蒋函函那颗本已脆弱不堪的心已经受不了了,终于“呜呜”地哭出声来。 柔情从沈小伟的心底升起,他张开双臂拥住了蒋函函:“函函别哭,我知道你受苦受委屈了,我们回去吧,好吗?是我把你从老家带去华城的,还得有我把你安安全全地送到你父母身边。” 蒋函函在沈小伟的怀里抽泣,终于说出了她见沈小伟之后的第一句话来:“小伟,你回去吧,我暂时不想回去。” 沈小伟问:“不想回去?为什么?” 蒋函函哽咽着说:“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回去,在这里已经待习惯了,回去了反而不习惯。” 看着明显言不由衷的蒋函函,沈小伟忽然想起了汪晓月的话,她可能和刘哥有个约定,看来这是确有其事了。这千刀万剐的刘哥害了我还不够,还想害蒋函函,我不杀了你这辈子就枉做人了。一股怒火从沈小伟的心头“嘭”的燃起,她搬起怀里蒋函函的头,直视她的眼睛问:“是不是刘哥威胁你?告诉我,是不是?” “你别问了好吗?小伟求求你别问了。” “告诉我,是不是!?”沈小伟的眼里冒着火。 蒋函函无力地低头说:“是。” 沈小伟“腾”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说:“函函别怕他,别信他的威胁,我们回老家了他根本不会有办法,我们走,现在就走。”说着就拉住了蒋函函的手。 蒋函函仰望着沈小伟,柔情和幽怨参半。“小伟,你不知道的,无论我们走到哪里他都会找到我们,只要他想。” “怎么可能?”沈小伟不相信。 “可能的,你不知道他的能量,我告诉你,不但能找到我们,就连我们的父母住哪,有些什么爱好,每天从哪些地方过,他都搞得一清二楚。” 沈小伟愕然了,这个天打五雷轰的东西,竟然这样下三滥。“这些他都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可能他有特别的渠道吧,开始我也不信,可是后来他把我父母每天的行踪说得清清楚楚,我就不得不信了。” “你是怕自己走后,他报复我们的父母?” “是啊,这才是我最担心的。我们可以躲得远远的让他无法找到,可是父母总不能因为我们也一起躲吧。他这种人,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出来。” “那怎么办?我们报警吧。” “报警?”蒋函函凄然地一笑,“报警没用的,你忘了华城的事了,通过这件事你应该清楚,警察队伍里有一些蛀虫早已被他收买了,他们串通一气,欺上瞒下,我们根本没有他的办法。再说以什么名义报警啊?搞不好他受不到任何惩罚,吃亏的反而是我们。”蒋函函本来想把王亚洲都让他三分的事和沈小伟说,可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她猜想自己在华城所从事的职业,目前为止沈小伟还不知道,没有必要和他提王亚洲。 沈小伟顿时像一只泄气的皮球:“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就像绵羊一样,眼睁睁的乖乖的任由他摆布和宰割?”沈小伟气得浑身哆嗦,在屋子里团团转。 “沈小伟,你自己好好活吧,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至于我,你就别操心了,我和他说好了,只一年,一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不行,我要去找他,找这狗日的算账!”沈小伟说着就要往外走。 蒋函函起身从后面抱住他,招式和汪晓月如出一辙。沈小伟心里烦透了,心想这些女人都怎么了,这么怕他。你们可以怕他但我不能,因为我是男人。 “小伟听我一句好吗,不能去。”蒋函函说。 “为什么不能去?”沈小伟回过头望着蒋函函说。 “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起码你现在不能报复他,你想过报复之后的后果吗?” “大不了一起死。”沈小伟气咻咻的。 蒋函函撒开抱住沈小伟腰的手,指着沈小伟的鼻尖口若悬河地说:“看看,你就那么点出息,就喜欢走极端,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心里难道就没有,但是我们总不能不顾后果的意气用事,即使就是要报复他也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和他同归于尽对你有什么意义,不要忘记你不是为你一个人活,还有父母,你要是再犯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