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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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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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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小兰是唯一割柳条的女社员,她钻进树丛中,刚刚割了几根,手背就被羊刺子蜇得疼痛难忍。她往旁边躲,惊起一窝黄蜂,“嗡嗡”叫着围她转,无数个尖嘴刺向她。脚下窜出青蛙,她以为是蛇,吓得头发全部奓起。

        惊慌失措的吴小兰“妈呀”一声,跌撞着退到毛道上。

        刘辉向她走来,送过一捆白条,讨好地说:“把它扛回去,能顶半拉子的工分儿。”

        吴小兰想躲他,又怕草里钻出蛇,只好站直身面对。

        刘辉说:“大热天,你何苦钻树棵子,看看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在家里凉快。”

        吴小兰转身走,刘辉抢过去拦住她。

        刘辉说:“你找个主,就不会受这份儿罪。”

        吴小兰目光呆滞,看人的眼神似愤怒,像埋藏着烈火。

        刘辉装做关心:“瞅你这眼神,都是被痛苦折磨的,何苦呢?这做人,就是好受一时是一时,没必要想得太远,给自己找罪受。”

        吴小兰回转身,刘辉拽她胳膊,被吴小兰甩开。嘶声问:“你干什么?”

        刘辉死皮赖脸地说:“在这大树行子里,你怎喊也没用。我不想干啥,只想和你说说话。”

        吴小兰明知躲不开,便说:“有啥话,你说吧!”

        “我想和你搞对象。”

        “想搞对象你去托媒人。”

        吴小兰是权宜之计,是想让刘辉放开她。她看见刘辉,就觉得有癞蛤蟆往脚上爬。

        刘辉笑笑。

        吴小兰觉得眼前飞着苍蝇。

        刘辉说:“现在小青年兴自由恋爱,两人一对眼,不是钻草垛就是钻高粱地,哪还用媒人?”

        “我们都不是小青年。”

        “就是嘛!”刘辉又想拉吴小兰,手伸出去又缩回来,他看到吴小兰呆痴的目光很吓人。刘辉说:“我们都不小了,还那么死板干啥?走,咱俩到树丛中呆一会。”

        见吴小兰没反应,刘辉抓住吴小兰的胳膊往道边拽。

        “滚开!”

        吴小兰奋力反抗,把刘辉搡倒在荒草上。

        刘辉迅速爬起,凶猛地扑向吴小兰。

        吴小兰从地上捡起镰刀,横在面前说:“你敢过来,我就杀了你!”

        刘辉知道吴小兰的性格,没在乎她手中的镰刀。

        吴小兰把镰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大声说:“你再碰我一下,我就死在这,打不过你,也会溅你一身血。”

        尽管刘辉欲火烧身,他还是怕溅上血。

        如果吴小兰继续硬下去,刘辉会知趣地走开,还会丢下送给吴小兰的那捆柳条。

        刘辉在队里挣卯子工,割白条是义务劳动,为了显示工作组长的政绩。

        今天除外,他是有意在甸子上堵吴小兰。

        而吴小兰在两人的对峙中软了下来,对刘辉说:“朱大哥,你饶过我吧,我不会嫁给你,也不会嫁给别人,我的一生,也就这么着了!”

        刘辉抓住机会,抢下镰刀砍进柳条捆里,回过头说:“我不信!你一个女人,将来怎么办?”

        吴小兰没吭声,呆滞的眼里满是疑惑和疲惫,她对将来没有信心,也不感兴趣。

        刘辉恬不知耻地说:“你不嫁给我也可以,我也不要求过高,咱俩先到树丛中玩儿玩儿。”

        吴小兰立刻惊觉,厉声问:“玩儿什么?”

        刘辉做了个下流动作,然后说:“也不白玩儿,一会儿我帮你割够六十斤的白条。”

        吴小兰大声骂:“你是一头牲畜!”

        “是是,我承认,牲畜都知道配对。”

        刘辉扯拉吴小兰的衣服,吴小兰抓镰刀,镰刀夹在柳条捆里,吴小兰没拽出来。刘辉抱住吴小兰的腰,吴小兰想抽刘辉的嘴巴子,又觉得这样做会使刘辉变得更加猖狂。为了使自己免受侵害,吴小兰没还手,幻想用语言击溃对方。她的话软中带硬:“朱工作组长,你这样做,我不会让你得逞,遇上来割柳条的,我会告你强奸!”

        刘辉不怕这些,但是稍有收敛。为了让吴小兰服服帖帖地依从他,他松开吴小兰,站在吴小兰的对面说:“我不是要人情,但我把实情告诉你,大家整你爹时,我是看你的面子才放他一码,我要使个绊儿,你爹就是历史反革命分子,你就是历史反革命子女。别说强奸了,就是躺在地上拉着胯,也没人喜得碰。没把你送到另类人群中,你得感谢我。”

        吴小兰并不感谢他,燃烧的烈火把眼里的呆滞烧净。

        刘辉说:“我是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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