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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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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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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反革命,你替反革命顶罪,就是反革命行为。专案组暂时没专政你,你要衷心感谢党,感谢伟大领袖**,感谢红色政权,感谢革委会,感谢无产阶级专政。保证回村后低头认罪,悔过自新,服从改造。”

    刘强替自己辩护:“我没有反革命行为!”

    “我看你这个人就像茅房的石头,又臭又硬,不尝尝厉害真不行!”上挑眼又怒又急,把心里话流露出来:“让你写检讨是给你下台阶,我也好向上级交待。你写你是反革命,是你自己的认识,定不定反革命,掌握在我们手里,没人看你写的那几个字。”

    刘强还是不想写,气得“上挑眼”托出老底:“两个群专副组长了解你,对你印象不错,才让我来教育你,改造你,换别人敢拦专政队的车,早让你哭爹嚎娘了!快写吧,我拿你的检讨书向上交差,整好了今晚就放你。”

    刘强按“上挑眼”的旨意写了检讨书,当天被放。

    马向勇被关押在小黑屋子里,天天被提出去审讯,这个满腹经纶的“革命”瘸子,经不住专政队革命皮鞭的惩罚,每一天都有新罪行从他嘴里坦白出来。

    他交待,他的腿不是被国民党打瘸的,也没挨过解放军的枪子儿,而是贩马摔的。他交待,做了假荣军证,因为做得太不像,没敢亮出来。问他为啥这样做,他说时下假的吃香,人们都喜欢说假话,办假事。打手给他加了两皮鞭,他供出假荣军证是老黑帮他画的,打手把这一重要线索报告给专案组长,专案组长让封进马向勇的档案。

    马向勇交待,已故的妻子出身不好。打手们在这方面大做文章,政策攻心,小绳攻身,也没攻出可要的口供,因为马向勇根本不知道亡妻家人的下落。

    马向勇还交待搞过妇女,被搞的人是历史反革命家属,打手们拷打他,问他和那名反革命家属有没有感情,马向勇一口咬定“没有”,说那名妇女太顽固,时时躲着他,每次都是他强迫。想定他勾结反革命罪,“强迫”两个字给他解了围。

    专案组对马向勇审讯三天,把口供汇拢,觉得他的历史问题不算重大,现行问题也不够定性,打算再审一次做为终结,然后结束对他的无产阶级专政,让他回家调养因“教育”而受伤的身体。

    审讯比以前客气,小绳绑得比以前松,两位打手握着三角带,在审讯中都没往他身上打。

    马向勇跪在审讯桌前,由于两条腿都用不上劲,屁股压着脚跟,姿式不规范,身边的两位打手也没纠正。

    记录者问:“马向勇,你对这几天的审讯有什么感受?”

    “很好,非常好,对我教育很大,我以后要认真改造。”

    问:“你坦白的罪行都是真实的吗?”

    “是真实的。”

    问:“你还有要交待的吗?”

    马向勇想说“没有”,又不知这样说对不对,他向两边看,两名打手好象没在意他,他看一眼主审者,那人忙着整理记录。马向勇低下头,没敢吱声。

    审讯者记完,无意中又问一句:“你还有没有要交待的罪行?”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马向勇想用这句话拖延时间,以决定该说有、还是说没有。他看一眼审讯者,那人的目光又变得严厉,马向勇低声说出一个字:“有。”

    马向勇是个聪明人,他选择最简单的语言来回答,是为了少挨皮鞭。几天的刑审中,他又研究出一个大道理,只要不顶嘴,就会少受一些痛苦。然而,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本应该结束的专政,在他的一字之差下又要“深入”。

    两名打手横眉立目,两条三角带同时抽在马向勇后背上,两人同时怒喝:“坦白从宽,交待罪行!”

    马向勇被打得向前栽,大脑也在急速飞转,想不出还有啥罪行没交待,又怕三角带再往身上打。他不愧是阶级斗争的高手,没有的事也难不倒,呻吟后清楚地说:“我还有反动思想没交待。”/>
    审讯者紧追不放:“有反动思想就有反动言论,交待吧!”

    马向勇打算用抓不着看不见的“反动思想”来搪塞,以图躲过三角带,没想到审讯者把反动思想和反动言论联系在一起,事态严重,他低头转眼珠,越转越害怕。

    马向勇非常明白,做些错事可以用皮鞭来改造,而反动言论了不得,特别是攻击伟大领袖**和影射革命旗手的反动言论,那是要用枪子儿解决的。在选择“枪子儿”和“皮鞭”时,马向勇抱定后者,专政队也以“抗拒”对他“从严”,加大了刑罚力度。

    刘强被拉到公社顶罪,刘喜也跟了去,见哥哥被带进反醒室,他藏在屋外的墙角处。刘喜手里的短枪是假的,也要用他救出哥哥。他想:“刘满丰把枪装在裤袋儿里,抓他的人没一个敢上前,等天黑,我用假手枪吓唬看守,夺下他的真枪,他要老实就放他一命,不老实就开火。”

    天还大亮,有人来开门,刘喜从墙角溜出来,偷偷跟上去,看见那人筐里有窝头,刘喜第一反应是饥饿,想到窝头是给哥哥吃的,他把伸出的手缩回来。送饭的看守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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