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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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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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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挑眼”工作顺利,在公社内,还混个好人缘儿,和专案组长及刘占伍的关系都不错。专案组长把刘强交给他,也是刘占伍的主意。刘占伍恨刘强不该救吴有金,但他仍然尊重刘强,他不愿让刘强真顶罪,也不想对刘强动刑。由“上挑眼”做刘强的“专政”工作,让刘强在办公室里悔过自新。

        刘强准备承受鞭挞之苦,没想到受到这么高的礼遇,他拽个凳子坐下,瞅着“上挑眼”,等待审讯。

        上挑眼问:“你还认识我吗?”

        “认识,你在大山窝水库找过我,说我推麻凡下水,我没承认。”

        “你为啥不承认?”

        “不是我干得事,我不会承认。”

        上挑眼说:“行了,行了,那种事已经结案,判你无罪。多亏那个麻凡哪!你得感谢他。”

        刘强没说话。

        “上挑眼”问:“吴有金是你什么人?”

        “无亲无故。”

        “不对吧?”

        “咋不对?”

        “上挑眼”说:“一点儿亲戚没有,你不会替他顶罪。”

        刘强说:“真的没有。”

        “上挑眼”眨眨眼,一丝笑倏然而逝,板着脸说:“我倒听说吴有金有个闺女,年龄和你相仿,长得挺不错。”

        “你咋知道?”

        “上挑眼”哈哈笑,笑声洪亮,使办公室的气氛变得轻松。他说:“我这些年尽干这个了,这点事还能瞒过我?我还知道你们钻过大草垛。”

        刘强脸红,急着解释:“是钻过草垛,但我们是清白的,不像一些人说得那样脏。”

        “就是清白也不行,你可是有家室的人,懂得吗?”“上挑眼”的脸上还带着笑,但目光逼人:“你这次拦车,不但体现了政治上的问题,也暴露出作风上的问题。”

        刘强觉得“上挑眼”在制造轻松气氛中暗藏杀机,必须谨慎对待。他说:“吴有金病得很重,急需治疗,不是急需专政。”

        “把吴有金换成别人,你还会这样做吗?”

    “换成别人?”刘强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不愿说假话,便如实相告:“我也不知会不会这样做。”

    “上挑眼”严肃地说:“满脑子资产阶级思想,难怪走错路。”

    刘强说:“我不认为救吴有金会有错。”

    角落发出打骂声,“上挑眼”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转了转,然后打开黑屋门。黑屋对着刘强,往里看,是条黑洞洞的走廊,刑讯室传出马向勇的惨叫声。

    “上挑眼”关上门,坐回椅子里,不再问话,意在让刘强认真思考。

    对刘强来说,这种气氛很压抑。

    过一会儿,“上挑眼”低声说,语气却很重:“按理说,吴有金的历史问题比马向勇还要重,让他逃脱专政,你的罪过不小啊!”

    马向勇惨叫声忽高忽低,办公室里听得清清楚楚。

    “上挑眼”又说:“顶罪这个事,说说容易,皮鞭的滋味儿可不是好受的。”

    刘强不是怕皮鞭,他要尽力为吴有金争辩:“吴有金病得起不来炕,让他逃脱,他也逃脱不了,就算有重大历史问题,也应该调查清楚再抓人。”

    “有人检举他当过胡子头儿,这问题就足够了。”

    “胡子头儿算什么历史问题?”

    “算什么?”“上挑眼”被刘强问得发了火:“今天是我审你还是你审我?我看你是自找苦吃!”

    刘强感到事态越来越严重,如果服软,就不能表达自己的真实意愿,不如坚持下去。他说:“光凭检举就抓人,这事做得太草率,你们讲为革命负责,也要为人民负责。”

    “上挑眼”大声说:“吴有金不属于人民!”

    “他属啥?”

    “上挑眼”站起身,愤怒地吼:“不许你逼问我!”

    “我不是逼问你,我是说你们不该随便抓人!”

    “上挑眼”踹开黑屋门,马向勇的惨叫声变成呻吟,打手的喝问声在整个走廊回荡。

    气氛变得极为紧张,只要“上挑眼”下话,立刻会有打手来捆刘强,刘强也做好接受皮鞭的准备。

    “上挑眼”站在走廊上,渐渐冷静下来,他想到刘占伍和专案组长的交待,也想到即使把刘强打得皮开肉绽,对自己也没有一点儿好处。

    这就是人老奸马老滑的具体表现。真正抗击风浪的人,首先要学会保全自己。“上挑眼”从“耷眼皮”摔倒的教训中,总结出一个浅显的道理,捞不到好处而得罪人叫损人不利己,只有傻瓜才干这种事。

    “上挑眼”不是傻瓜,他不想和刘强叫真儿,关上里屋门,拿出纸和笔,让刘强写份检讨书。

    刘强不会写。

    “上挑眼”提示他:“你就写吴有金是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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