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晚上像饿狼外,平常也不欺负我,我怎么一进家就打怵呢?”
刘志不大懂男女之间的事,他安慰辛新:“马向东没啥了不起,你不要怕他。”
辛新从刘志肩上抽回手,揉着眼睛说:“我不是怕他,而是厌恶他,看到他心里就打结。”
“啥事都有个适应过程,慢慢会好的。”刘志劝辛新,想不到会冒出违心的话,急忙改口:“不过……”
“不过什么?”辛新明显不高兴:“你说我和马向东就这么凑合吗?”
刘志说:“我不希望你这样凑合。”
“不凑合又咋办?凑合也难哪!再干啥,我也不至于在草垛里过夜啊!”
夜很深,也很静,一切都在梦乡中,不知还有谁愿意听辛新辛酸的诉说?也许是辛新感到疲乏,身子瘫靠在草捆上,并向刘志提出请求:“你抱抱我。”
刘志不敢抱,身子往后靠。
辛新拉住刘志的手,喃喃地说:“你不要躲开,抱抱我吧!”
刘志呆坐在辛新旁边,被辛新抓着的手在颤抖。
辛新说:“还记得毕业分手吗?还记得咱俩在小南河边的约会吗?其实,我早把感情给了你。”
刘志何曾不记得?甚至是刻骨铭心!他对辛新有很深很深的感情,但是,他一直保持冷静,总是想,与其让感情隔岸瞭望,不如把感情压在心底,让恋情成为过去,把报恩放在心头。
辛新今天的话,等于在干枯的感情上加把火,熊熊燃烧,烧得无法控制。刘志扑过去,把辛新整个身子都搂在怀里。
泪水流在一起,苦水流在一起,感情在交流。
辛新要用出轨来报复马向东,却也是真实感情的释放,释放感情会给她带来短暂的幸福,而采取这样的报复手段会让她玩味快乐后更加痛苦,甚至毁灭!
刘志不愿这样做,觉得辛新是他人的老婆,占有她的**是对爱情的亵渎。他爱辛新,越爱越觉得辛新神圣而不可侵犯。他可以爱护她,保卫她,甚至可以守望她,就是不可玷污她。
辛新向刘志敞开胸怀,用手挡住少女的羞怯和恐惧,展现的是成熟女性对挚爱的渴望。
刘志变得呆症。
辛新问:“是不是觉得我结过婚,你嫌恶我?”
刘志从嗓子里挤出含混的声音:“不是。”
“你是怕马向东,还是怕马文?”
辛新用“怕”字激活了刘志的神经,他突然想到,把辛新占有是对马家最有力的报复。
夜空晴朗,星星撒下冰渣样的寒霜,辛新和刘志都不觉冷,此时的草窝仿佛成了寒夜中最温暖的地方。
辛新噙着泪想:“马向东啊马向东,这是你把我强行占有的后果,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不知你现在咽的是苦水还是酸水?”刘志把激情和仇恨搅拌在一起,觉得这种做法和马文报复何荣普的方式相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刺激,又解恨。
爱与恨撕缠着,两个人的热血流在一起,有情人结合,这是情爱的原始流露。他们都读过书,都会强调理由,也都认为偷情不光明。爱情理应该在和谐中光明正大,而对现实中的刘志、辛新来说,那是不可能实现的幻想。现在,辛新用扭曲的目光看待爱情,却不知扭曲的爱情会后患无穷。
刘志用扭曲的目光在光明中看到黑暗,黑暗中往往是他人和自己设置的陷阱,他一心想着夺过利剑刺向仇人,而不顾厮杀中的代价和痛苦。
一个人为了取得权利,或者使权利不会旁落到他人的手中,他会用利剑守护。真正的聪明人把利剑刺向对手,自作聪明的人则把利剑刺向无辜,无辜流血,仇恨由此生成。聪明人杀死对手后用权利化解仇恨,愚蠢的人则让自己陷入仇恨之中。仇恨既然可以化解,仇恨也可以加深,和解应选在萌芽之前,最可怕的是让仇恨开花结果。
对刘志来说,和吴马两家的仇恨根深蒂固,用什么样的方式都无法调解,就像过去的老话,叫不撞南墙不回头。能撞破南墙的人不但是勇敢者,而且是有智慧的伟人,撞到南墙就回头,不伤毛发者是明白人,他们可以回过头另找出路,而在南墙上撞得头破血流者是傻子。刘志把社会歧视和恩爱情仇当做南墙,不顾一切地撞上去,他没想到,头破血流的不仅他自己,同样流血的还有他的亲人,甚至葬送他心爱又当成恩人的辛新。
微微晨风,吹出黎明,草窝里不再黑暗,辛新看清了刘志的脸,也看清了刘志身子,她脸上露出羞,也有些后怕,但有了刘志的相拥,她从依靠中得到欣慰和力量,用手抚揉刘志,依依不舍地离开,绕道回到村里。
马文走出院子,看见儿媳这么早回婆家,觉得蹊跷,又见儿媳头发上有草叶,感到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是老公公,一些事不可细问。辛新进了院儿,他去了生产队,半道上自言自语:“这媳妇虽然和向东睡了觉,心还不在家里,我得给向东提个醒,不能让她出去整屁事儿。”
辛新回到屋,发现马向东没在家里睡,一阵窃喜后又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