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把胡永泉和自己拴在一起,因为整治马向前需要他。刘辉又说:“我学过伟大领袖**的斗争哲学,恨我的人越多,就证明我越革命,我不怕谁跟我,只要是坏人我就抓。刘文胜最终也没逃过我们无产阶级的法网,又一次戴上富农的高帽,把他钉在历史的耻辱台上。”
胡永泉饮了一口茶,又问:“那一个现行反革命是谁?”
“是刘军,这小子偷听敌台,里通外国,完全符合现行反革命的条件。”
胡永泉从靠椅里走出来,站到窗前,慢声慢语地说:“我好像知道这个人,他是不是有个老妈?那老太太喜欢骂人。”
“是他,是他。”刘辉听领导说了解刘氏,他也来了兴致,语言也变得干净利落:“刘军他妈好骂人,红卫兵她都敢骂。”
“刘军是个病人吧?”
“是病人,不但是病人,而且死了,自己往地上摔,畏罪自杀。”
胡永泉显得很平静,瞅着刘辉说:“畏罪自杀的坏人是有的,我们不能因个别人的自杀而放弃对他的追查。刘军自绝于人民,本身就是反革命行为!人死了,我们不能让他站起来挨斗,他还有亲戚朋友,和他有关系的人都要审查。”
听胡永泉这样说,刘辉心里亮堂了很多,便把马向前的事情提了出来。他说:“在抓刘军的过程中,有三个人和我们对抗,一个是刘强,一个是周云,还有一个是马向前。”
三个人中,胡永泉对周云最感兴趣,但他不动声色,慢条斯理地说:“这三个人都干了什么,你一个一个地说。”
刘辉先说刘强:“你说这小子是谁?是漏划地主刘宏达的儿子,被我们斗争的李淑芝就是他妈。他在大山窝水库犯了事,在我们给他升成份前就逃跑了,你没见到这个人。这个人思想顽固,要多坏有多坏,仗着身高体壮,横行乡里,殴打贫下中农,革命突击队长马向东都挨过他的拳脚,见到他就打怵。这小子还有流氓行为,拽着吴队长的闺女钻草垛。吴有金的丫头叫吴小兰,被刘强的腐朽思想麻痹,革命青年她不爱,偏偏喜欢地主阶级的臭狗屎。这可好,被刘强甩掉,现在还不知找没找到主?”刘辉想到上车时看到孤身一人的吴小兰,心里产生一种不便说出口的感觉,他说:“刘强注定是地主资产阶级的本性,对无产阶级的姑娘存有敌意,娶了地主的女儿,当地主资产阶级的孝子贤孙。”
胡永泉对刘强早有耳闻,从兰正和周云的闲谈中知道他是一个很有作为的好青年。但在错综复杂的斗争中,每一个人的说法都代表着自己的感**彩。刘辉这样看待刘强,符合当前政治斗争的需要,做为领导,应该给予下属明确的表扬和支持。
胡永泉回到靠椅里,把茶杯端在手,示意刘辉自己倒水,又问:“刘军是你本家兄弟吧?”
刘辉点点头。
“刘强也是吧?而且比刘军还要近。”
刘辉站起来想辩解,胡永泉放下茶杯,边摆手边说:“我知道你想解释,没必要,你要领会我的意思。你能打破家族观念,敢于和本家兄弟进行斗争,证明你的政治觉悟是很高的,这种坚定的革命精神必须肯定。现在的阶级斗争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复杂,我们必须认真学习**的光辉著作,用伟大的**思想武装头脑,铲除一切私心杂念。只要是对无产阶级革命事业不利的人,不管是谁,就是亲爹也要斗争到底!”
受到表扬,刘辉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为了表明自己的革命坚定性,他把烧家谱的事情着重提出来:“刘屯有个人叫老连长,想用一家子的关系拉拢我,还把家谱藏起来,我搜出要烧,他指着家谱上的人名糊弄我,说上面有我爷爷,我没听那一套,告诉他我姓朱,他们刘家的家谱上没有几个好东西。”
胡永泉脸上有了很微妙的变化,刘辉没发觉,继续说:“那个刘强也和我套近乎,还假心假意地帮我盖房子,但革命者都是心明眼亮的人,他的那些阴谋诡计早就被我识破。这次抓刘军,刘强暴露了反动本性,和红卫兵对着干,还抓打分团领导,反动气焰极为嚣张。我这样打算,等处理完刘军,就把斗争的矛头转向刘强,把他的嚣张气焰打下去!”
胡永泉点了头,刘辉认为这是领导的赞同,便试着提起周云:“公社院里贴满了大字报,怎么没几张周云的?”
胡永泉抬眼看刘辉,想说话又咽回去。刘辉知道领导之间关系复杂,便岔开话题:“您的大字报也不多。”
胡永泉说:“在这次伟大的革命运动中,每个无产阶级革命者,不但勇于革地主资产阶级的命,也要善于革自己的命。大字报是好事,要让人家贴,这是对革命干部的鞭策和关怀,每一位革命者都要正确对待红卫兵和革命群众的积极性,不能站在对立面。”胡永泉说这些话,是有意引导刘辉把周云和红卫兵对抗的事情说出来。
从私人角度看,胡永泉和周云的关系很不错,他也没有坑害周云的念头。但是,当前的斗争异常激烈,公社内部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