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拿枪我也不怕!”马文把手里的锹扔在地上,拍着胸脯说:“有能耐你往这砍,我马文不会眨一下眼。你唬别人行,吓唬不了我,想当年,老子也骑过马挎过枪,我闯江湖时,你还穿活单裤呢!”
刘志往前挺,被刘强拦住。马文看到刘强阻止刘志,变得更加强硬。他拾起铁锹,用锹尖对着刘强:“今天冤家对头,给你刘强两条路,有能耐你就先砍我,是屁蛋你俩就投降,把砍刀放下,让马荣把你绑起来,备不住屁事儿没有,不然的话,我们连你家的小崽子都不放过!”
刘强的心在冒火,愤怒的眼里杀气逼人,他竭力克制自己。
马荣见刘强不吭声,以为被马文镇住了,他把马向东等人推回来,自己也试着往前靠,还不停地给同伙打气加油:“谁先把这两个小子打趴下,谁就是好样的,妈啦巴,村里有好事,我让吴有金可着你。”
村里来了不少人围观,他们躲得很远,刀光剑影,血战就在眉睫,谁都怕溅上血。
但刘强看得明白,马荣等人惧怕砍刀,也怕快要气疯的刘志,只要坚持住,他们就不敢动手。
人群里没有吴有金和刘奇,让刘强更增加一份信心,他想:“往后拖延时间,一定有人通风报信,如果吴有金看到这种僵持的场面,最起码能把马荣叫走,刘奇来更好。”
刘奇骑着一匹黑马来到人群旁,由于下得急,他摔倒在草地上,边往起挣扎边呼喊:“谁也别动手,千万别动手!”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马文跟前,夺下马文手中的铁锹,转身对着人群喊:“你们都回去干活,立刻回去!挖电杆坑是上级下达的任务,谁也无权干涉!”
羊羔子看到,这场架打不起来了,才敢伸头说话:“挖电杆坑是挣现钱,不能可着他刘志一个人,我们也要挖。”
刘奇撵着众人往回走,也让刘强收起砍刀,并且宣布小队的决定:“凡是刘屯社员,谁也不许白天挖电杆坑,要想挖,也得收工后。另外,电杆坑是公家财产,任何人也不许霸着。”
人们被刘奇驱赶着回了村,刘志也被撵回家,刘喜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刘强最后一个离开,牵着枣红马刚走几步,杨秀华从柳丛中钻出来。她跑上前,喘着粗气说:“吓死我了,没想到你哥仨这样虎,这要动了手,说不定出多大事?”
刘强用目光在甸子上扫一遍,看到匆忙进村的人们外,甸子上没有其他人,他催促杨秀华:“你快上马,咱俩早点儿回家。”杨秀华拽住马缰绳,小声说:“别着急,我想和你说说话。”
“先回家,咱们住对门儿,有多少话都可以说。”
“你这人就知道逞凶!”杨秀华站下身,用身体挡住刘强,假装绷着脸,眼里却露出笑,她说:“骑着马,手里拎把砍刀,挺威武,像个强盗。”
刘强的心情本来挺沉重,让杨秀华这么一说,又觉得挺可笑,随之轻松了很多。
杨秀华替刘强拍打身上的尘土,轻声问:“这棉袄冷不?”
刘强棉袄内的夹袄也是杨秀华做的,母亲把这事说了无数遍,只是他没往太多想。而此时,杨秀华不是问天气冷不冷,有意问舒服不舒服。刘强故意避开,他说:“我穿得多,觉不出冷。”
杨秀华一付失望的样子,她看了一眼天,扭过头又说:“西北方的天空有了云,小北风又刮得紧,再变天气,就要上冻了。”
“上冻就上冻吧,反正队里的粮食都打完了,就差送公粮,交粮也不怕冷天气。”
杨秀华斜视刘强,表现出很不愿听刘强说这样的话。
刘强说:“看样子是要变天,我得快些回去,把房后的风障夹上。”说完,牵着马走,把杨秀华扔在后边。
“刘强!”杨秀华态度生硬,喊声也很大,也让刘强感到奇怪。
在以前,杨秀华总以“刘强哥”称呼他,即便直呼“刘强”,也显得很温柔。
刘强停住步,等杨秀华跟上来。
杨秀华态度变得温和,怯怯地说:“刘强,你拉拉我的手。”
刘强拉起杨秀华的手,从心里觉得别扭。杨秀华也感觉到这一点,主动抽回手。她改变话题:“天一冷,就预示着快过年了。”
刘强和杨秀华并排走着,把枣红马扔在身后,目光投向远处。他的心内翻腾,把吴小兰翻了上来:
“天气一冷,就要过年了,光阴似箭,这一年转瞬即逝。和吴小兰分别已经一年有余,到现在也得不到她的确切消息。马向勇说他在城里处了对象,马文还说她在城里结了婚,她为啥不把丈夫领回来呢?又为啥不肯露面?”刘强在心里呼唤:“小兰啊,你现在生活得还好吗?你真的忘了生你养你的父母,忘了家乡的亲人吗?你真的不能回来一趟吗?”
正在刘强沉默之际,杨秀华拍打他的胳膊:“哎、刘强,我知道你想什么。”
被打断思路的刘强抬头问:“我想什么?”
“我不喜得说。”
刘强瞪她一眼。
杨秀华又回到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