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伤害他人的时候,你可曾想到?你亲手刺出的是滴血的利剑!也许你为了蝇头小利,也许你为了往高爬,也许你为得到一时的愉悦,或者取悦于某一个人,你也许糊里糊涂地起哄,或者糊里糊涂地任人摆布,然而,你却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在一定的环境气候下,这样的种子会长成魔鬼一样的怪胎。它吞噬善良,扭曲本该正直的人性,引起仇杀和暴乱。你埋下仇恨时,往往是看到别人的痛苦而沾沾自喜,或庆幸自己的高明,或得到一些利益,你也可能无动于衷。当魔鬼向你反扑的时候,或许你还不知当初的罪孽,你甚至不知道忏悔。当你倒地流血时,你首先想到,是社会的不公平,而你总不会或不愿思考,对你的不公平是谁造成的。也有人悔悟到埋下仇恨时的愚蠢,他们也有阻止仇恨种子发芽的能力,但他们不想这样做,他们怕失去眼前的利益。他们深知,只要不丢掉权力,灾祸殃及不到自己,但他们留下的隐患却是巨大的,很多扭曲的灵魂都和他们相关。
人生活在群体社会中,就应该热爱社会,热爱生活,热爱身边的一切。可是,人生的道路坎坎坷坷,一些人平白无故地遭受打击,受人欺辱,以及整个社会对他的歧视,让本来善良的人性,蒙上邪恶的污垢。他们由仇视某个人,发展到仇视社会,时刻准备对他所恨的人进行报复,刘志就是这样的人。当他生活顺利的时候,两眼也会焕发出春天般的灿烂,当他面对仇人时,两个黑眼球会往一起靠,严重时会钻进眼眶里。他看见的是仇人手里的刀剑,他会不顾一切地夺过来,然后刺入对手的心脏。当他走入逆境,他会把晴朗的天空看成黑暗。如果他消极地躲在角落里,也会毫无声息地走过人生,最可怕的是,他击打错看成黑暗的光明。击打过程中,他会碰得头破血流,如果他不省悟,就会应了一句格言:报复社会者,终究被社会淘汰。
但刘志终归微不足道,他故意把粮食丢在地里,给社会造成不了损失,何况粮食还会被人捡走,在一个革命的大家庭里,的确让谁吃了也不是浪费。吴有金和刘奇也看出刘志干活糊弄,两位队长谁也没有和他较真儿,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每块地收完后,先让社员捡一遍,而且捡回的粮食不计入口粮。
刘志从何守道手里接过挖电线杆的活,没告诉家人,起早就去了现场,到天黑才回家,一天挖了三个坑,计算一下,挣了四元七角一分钱。刘志忘了累,第二天又挖了三个。他想再卖卖力,这五十个电杆坑半个月能挖成,误不了工期。如果实在干不出来,就去找大哥。
第三天,刘志正在挖坑,看见马向东拎着铁锹走来。马向东装作没看见刘志,找到立电杆的位置便挖。刘志跳出坑,空手去阻止,问马向东:“谁让你来挖坑的?”马向东虽然怵刘强,但从来没把刘志放在眼里,带搭不理地说:“我愿意来挖就来挖,你管得着吗?”刘志大声吼:“这活是何守道揽下的,他转给了我!”
马向东不相让,他说:“何守道算个屁,你算个屁?我不把你撵走就是抬举你,你还敢来撵我?我看你和你哥哥一样,都快美出鼻涕泡了。”马向东弯腰挖土,还故意把土扔在刘志的脚面上。
仇恨在心里涌动,怒火在心中燃烧,刘志看到马向东弯下后背,真想一铁锹把他拍倒在他自己挖的坑里。
刘志后悔过来时忘了带锹,他把脚面上的土甩到马向东身上,瞪着眼吼:“这些活都让我包下了,你给我滚开!”
马向东拄着锹看刘志,刘志两只黑眼仁往一起靠,马向东的心也跟着缩紧,但他的嘴仍然强硬:“你让谁滚开?哈,你忘了你是谁了!你是小地主,是我们无产阶级专政的对象!”
马向东的话让刘志联想到涨成份那段经历,他的嘴唇气得发青,说出的话已经颤抖:“你小子敢把这话再说一遍?”
马向东后退了两步,用锹指着刘志:“我还怕你怎地?一百遍我也敢说。虽然你不是地主了,你还是上中农,上中农不是无产阶级,没权力挖电杆坑,你要惹怒我们贫下中农,我让你那几个坑也白挖。”
“我看你这个狗崽子是想找打!”
“哎咳,硬棒起来了,你还敢动手?”马向东挥舞铁锹,显得非常凶狠:“别觉得成份落下来就阳棒,你还是地主资产阶级。你爹的历史也不清楚,他在矿里干了坏事,不然矿里不会三番五次地调查他。”
刘志想扑上去把马向东打趴下,但他在动手之前要申辩一下自己的清白,让马向东知道为啥挨打:“我告诉你狗崽子,上中农也是团结对象,和刘春江、刘笑言那些人不一样。外调人员调查我爸爸,那是四清运动必走的程序,如果你爹那几个王八蛋不是栽赃陷害,外调人员就拿不回够限的材料。”
“别念过几天书,就拿一些洋词儿唬人,又是什么程序,又是什么够限的,我们贫下中农不听这个。你自己想想,如果你家清白,高中为什么不要你?‘
刘志扑向马向东。
在刘志往上扑的同时,马向东举锹砍向刘志,刘志躲过身,铁锹走空。马向东见刘志要拼命,他先是拎着锹跑,在刘志就要揪到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