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把马向东递出来,问吴有金为啥有偏向。”
刘强说:“做人要诚实,投机取巧总会被人识破。咱们不能和羊羔子比,也不能和马向东比,先把良心放正,做出的事要问心无愧!”
刘志不赞同哥哥的观点,他小声嘟囔:“你左一个良心,右一个良心,能咋地,谁跟咱讲良心?你用善良对待村里人,还有很多人挤对你。以后你愿意讲你的良心你就讲,我不跟你干那种傻事,马向东那些人兴风作浪,我就跟他们混水摸鱼。”
“你!”刘强想对弟弟发火,但看到刘志斜眼里往出流泪,他的态度温和一些:“我实实在在地为村做事,并不是傻。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多想一想,不就是多出点力吗?没看见哪个人能把力气攒住。咱们为村里做了好事,一则心里踏实,二则让人尊敬,出气也畅快。像你这样靠损坏集体利益骗取几个工分儿,被人们传开了,还想在村里站脚不?”
刘志在哥哥面前显得很委屈,流着泪说:“啥叫站脚不站脚,咱想堂堂正正做人,社会不允许。我在学校时,干啥都小心谨慎,错话不说,错事不做,学习最用功,就是让老师、同学看看,我刘志虽然是上中农出身,别的都不比他们差。这次中考,被公认第一,能咋地,还不是回家种地?连一些品质不好的学生都上了高中,不就是他爹给他一个好成份吗?社会怎样对待我,我就怎样对待社会。”
刘志的话,勾起了刘强的辛酸往事,当初,他不就是因为父亲被整而失去学业吗?如果范校长不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父亲头上,整个家庭就不会遭受那么多的灾难,而他很有可能大学毕业,和兰州的儿子一样,当一名受人尊敬的工程师。而现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每个人都想好,好事只能落到极少数人的头上,大多数人只能在磨难中生存。消沉也好,积极面对也好,路都要走下去,与其沉沦,不如勇往直前。挺胸走路比弯腰走路虽然费劲,但能走出力量,走出尊严。刘强和麻凡、马向春、吴有金有过直接冲突,也恨过他们,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变得成熟,这种恨在他的心里逐渐消失,他觉得他的磨难不是他们造成的,而是自己的命运。他有时会感激他们,因为他们才有了今天的坚强。刘强想批评弟弟,但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刘志的经历和他的经历不同,把他对社会的态度强加给刘志,弟弟接受不了。刘强只好说:“槐树条都让大胖子挑出来了,足有五十斤,你自己找刘仁,让他少记五十斤的工分儿。”
“我不去。”刘志来了倔脾气:“谁也没看见我掺槐条,凭什么扣我的工分儿?”
“你刚才还承认。”
“我只是掺了几根。”刘志和哥哥耍起了蛮横:“那几根也是没注意混进去的,五十多斤槐树条,准是马向东干的事,不信你问刘喜。”
刘喜在外面跑累了,回家取大饼子,看见大哥和二哥打嘴架,他想转身跑,被刘强拽住,大声问他:“你二哥说的是真话吗?”刘喜知道二哥跟大哥狡赖,想实话实说,又怕二哥报复。他把厉害关系在小脑瓜里权衡一下,然后非常肯定地对大哥说:“我跟我二哥一起撸的条子,一根槐条也没有。”他怕大哥识破他的谎言,又会换来两个腚根脚,急忙从二哥后面溜到门口,拿着大饼子向街上跑去。
秋收中,刘志故意吧粮食丢在秸棵上,“老连长”看不下去,对刘志说:“孩子啊!这一粒粮食就是一粒汗,可不能糟踏。你也经过困难时期,挨饿的滋味儿你也尝过,几粒粮食就可以救一条命。今天你家能吃上大饼子,那点粮食是你哥哥从荒地上用镐刨出来的。青黄不接时,你妈天天挖野菜,你也没少吃菜团子。”刘志知道哥哥和母亲辛苦,对“老连长”的话却不以为然,他说:“后面还有捡秋的,糟踏不了。”“老连长”有些生气,大声说:“捡秋的大多是外队人,有一些来自城里,刘屯人用汗水换来的粮食不能填补他们。”
见“老连长”生气,刘志瞪着眼睛解劝:“大爷,您听我解释,咱们是社会主义国家,粮食都是公家的,不要你队我队分得太清。丢下的粮食让谁捡走都是吃,吃饱了都是搞革命,都是搞阶级斗争,都是忠于伟大领袖。现在讲斗私批修,你可不能私心太重。”
刘志用歪理把“老连长”噎得哑口无言,也把这个年近六旬的老人气得直打哆嗦,憋了半天儿,他才骂出口:“小兔崽子,念了几天书长本事了!干活不中用,气人一个顶俩。你看姜子牙那时的学生,讲得是仁义道德,勤俭节约。现在的老师净教这些歪道道。东大岗子出个刘昭义,咱村又出了你这个败家子,你咋不学学你哥哥,为村里干点正事!”
提到念书,刘志心里一阵苦酸。如果招生办不是把他看成另类,他不会这样消极。可是,“老连长”并不知道一个受歧视青年的苦闷。
刘志虽然挨了骂,他并不忌恨“老连长”。刘志恨马文兄弟和吴有金,是他们给家里涨的成份,是他们在外调人员面前污陷父亲。父亲的沉浮关系到全家人,他们整父亲,就是把全家人推进火炕。
人们,当你被某种势力推着的时候,你是不是趋炎附势?在你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