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辛新陪他在小道上走。
身后脚步声突然消失提醒了刘志,他回头往后看,辛新转身往回走,走得很慢。刘志继续往家走,也走得很慢,还不时地回头。
刘志在家里抹了一天泪,又独自吹了一天笛子,第三天就到队里出工。他的情绪非常消极,抱着混工分儿的态度干活。
炎炎夏日,太阳把荒甸烤得蒸气腾腾。树丛里,刘志和刘喜撸白条,刘喜用木棍夹住,刘志往后拽。
刘喜替乔红霞放了五天牛,惹了祸。乔瞎子从城里回来,刘昭义让他替刘喜承担责任。李淑芝从刘昭义嘴里得知,刘喜把牛赶进了马荣的玉米地,气得她不让刘喜吃饭。刘喜表面认错,偷着拿走两个热乎乎的大饼子,跑到甸子上,骑着老牛,一口气全部吃掉。
刘喜并不是有意让牛群进马荣的小开荒地,惹祸的根源是乔红霞送给他的咸鸡蛋。
把牛赶出村子前,刘喜在怀里揣上一个大饼子,和刘昭义的牛合在一起后,他骑在老牛背上。牛在安稳地吃草,刘喜把咸鸡蛋拿在手里玩儿,咸鸡蛋勾起他肚子里的馋虫,他拿出大饼子吃。但是,他舍不得吃咸鸡蛋,大饼子啃光了,咸鸡蛋还剩大半,虽然已经吃饱,刘喜还想回家取大饼子,因为就着咸鸡蛋吃大饼子,真是太顺口了!
刘喜跳下牛背,回家从饭筐里拿出一个大饼子,边走边吃,他把大饼子都咽下去后,牛群也把马荣家小开荒的玉米啃个精光。
李淑芝怕刘喜再惹祸,让他帮刘志割柳条,割柳条要在树丛里钻,露水从头顶湿到脚,被太阳一晒,潮热难耐,挨羊刺子蜇是家常便饭,还时常碰到蜂子窝,最可怕是惹怒马蜂,群起攻击,人会有生命危险。李淑芝让刘喜和二哥在一起,不但能帮刘志撸白条,也给他做个伴儿。让刚走出校门的儿子独自在村行子里钻,李淑芝有点儿不放心。
刘志割的条子里一半是槐条,刘喜奇怪,问二哥:“槐条没有用,你割它干什么?”
刘志说:“掺在里面压份量。”
刘喜说:“咱这样做,让大哥知道,你指定挨说。”
“他不会知道。”
刘喜耍起小脾气:“大哥从来不干弄虚作假的事,他也不让我做,你往柳条里掺槐条就是弄虚作假糊弄人,骗队里的工分儿,我不帮你撸。”
刘志装生气,他说:“你不撸,好,我也不撸了。我回家,你别跟我走,把你自己扔在这里,一会钻出个张牙舞爪的狐狸精,把你抓走。”
刘志钻的树棵子不如刘喜钻得多,吓不住刘喜,刘喜说:“我自己能回家,在这里怪难受的,又渴又饿。”您正/>
刘志只好哄弟弟:“谁也别走,撸够一百斤白条,咱们就收工。我知道大哥不弄虚作假,可马荣那伙人总是弄虚作假,占小队的便宜,他们还偷队里的粮食。兴他们这样干,就兴咱们这样干。我只是糊弄几个工分儿,给集体造成不了损失。
刘喜觉得,二哥的劳动态度和大哥不一样,不想帮二哥撸槐树条,二哥又不让走,他坐在地上耍赖:“我口渴,干不动了。”
刘志瞅着弟弟,眼睛开始斜。刘喜怕二哥揍他,屁股在草上往后挪,刘志看弟弟真正害了怕,他才说:“你帮我把这些条子撸完了,我领你到东大岗子的地里吃打瓜。”
打瓜是西瓜的一种,只是不甜,马向春拿出二十几亩地种它,是要取打瓜的籽。据说外国人爱吃打瓜籽,可以卖上好价钱。合作社组织收购,合乎种植政策,不属于走资本主义道路。
打瓜成熟后,水分也很足,非常解渴。看瓜人李显亮把成熟的打瓜堆在地头,不管是本队还是外队的社员都可以随便吃。
打瓜地旁边是一片甜瓜地,有的已经成熟,瓜香飘到看瓜的窝棚里。刘喜嘴馋,眼睛往瓜地看,李显亮给他摘个小瓜佬,让刘喜揣在怀里,叮嘱他别让外人看见,到树行子里就把它吃掉。
刘志把槐条放在柳条里面,捆了三道,很结实,旁人看不出有假。扛回队里,大胖子给他过了秤,一百二十斤,刘仁给他记了十二个工分儿。刘志早早地挣了比整天还多的工分儿,心里挺高兴,回家吃过大饼子,又拿出笛子吹一首《南泥湾》,然后美美地睡了午觉。
刘志做梦还在学校上课,一道数学题难住了他,而辛新没费劲就解开了。刘志想看看她用的解题方法,伸手去抓她的作业本,觉得胳膊被什么东西钳住,非常有力。刘志奋力挣扎,急醒后见哥哥站在炕边。
刘强拉起刘志,拿几根槐条让他看,大声问他:“是你把槐条掺进柳条捆里吧?”
刘志不敢和哥哥撒谎,点头承认。
刘强说:“你知道不?合作社要求非常严,如果发现柳条中掺了假,全部柳条都得退回来,这么大的损失你承担得起吗?”
刘志说:“也不光是我这样做,马向东和羊羔子也往里掺槐条。因为这,羊羔子挨了吴有金的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