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压、电流、电阻以及电线的材质、平方等等,还要有安全措施。有人把电称作老虎,咬上就毙命。”
刘强说:“这么着,我去找吴队长和马向春商量,把你调出来负责搞技术,让别人替你放牛。”
刘昭义觉得,刘屯不具备通电的条件,和刘强一起干,出力不讨好,没有放牛清闲。他说:“别、别,你、你可别!”刘昭义拉住刘强的衣角,想半天儿也没找到合适的理由,情急中冒出一句这样的话:“你、你听、听说过高射炮打、打蚊、蚊子没,我、我还、还不如放、放这二、二十几头牛。”
刘强看出求不动刘昭义,要想别的方法。离开时,刘昭义喊:“大、大哥,你别、别怪、怪我,还有、有人懂得电,你找、找刘志。”
刘昭义的话提醒了刘强。
刘昭义没考上大学,对刘志的影响很大,刘志把自己的家庭情况和刘昭义做了对比:都是上中农成份,两人的父亲都有文化,也都有一些历史问题。从清河矿三番五次的外调来看,父亲的问题比刘昭义父亲的问题还要大,看来升入高中的希望非常渺茫。
初三下学期,应该是学习的冲刺阶段,而刘志却放松了自己,几乎每个星期天都去找刘昭义的牛群。刘昭义弹琵琶琴,刘志吹笛子,两人都对前途失去信心,想用音乐抒发对命运的哀怨。
刘志的成绩在下降,这让于占江老师感到奇怪,他认为,从刘志的智力看,他不至于学到这个水平,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在于老师这个班,刘志和辛新可以说是他的骄傲,这两个学生遵守纪律,不惹是非,学习成绩总是全年部的前五名。特别是刘志,数理化学得扎实,多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于老师觉得这两个学生都能考上高中,而且是大学的苗子。
于老师把刘志叫到操场边上,决定和他认真谈一谈。
刚开春,操场上的冰雪已经融化,太阳在薄云中游动,阳光被寒风吹得湿凉。于老师穿着单胶鞋,过早地换上了秋裤,在冷风中不时地打着禁抖。他的棉袄有几年没有拆洗,棉花掉得所剩无几,为了保持人民教师的良好形象,他在棉袄的外面罩上一件蓝色中山装,只是夏装没有冬服长,蓝色的下边多了一圈儿灰旧的黑色。于老师仍然很瘦,学生把他比喻成刀螂。同行们仍然对他有意见,觉得这个不善言辞的“刀螂”变得怪异。更可气的是他恶习不改,越来越暴露出对罗老师的痴情。人们还看不惯他灰暗的眼睛,认为他会把一切都看得灰茫。然而,于老师在批改学生作业时,眼神却非常犀利。对他班上的学生,会喷射出慈爱的目光。
于老师问刘志:“就要中考了,你有什么思想准备?”
; 刘志说:“没啥准备,回家修理地球。”
于老师想不到他看中的学生会说出这样消极的话,他面色严峻,用责怪的口气问:“现在虽然号召回乡,已经习以为常,大家都有新的认识,学习好的学生都要考高中,你怎么想到要修理地球?”
刘志不回答,低着头看脚尖,泪从略斜的眼里掉出来。
于老师察觉出刘志心里委屈,态度变得和蔼,拍着刘志的肩膀说:“有啥话说出来,老师帮你解决。”
“于老师!”刘志抽泣着:“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
“说说看,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于老师,我也想上高中,还想上大学,可我知道那只是梦想,根本办不到。”
“有啥办不到?家里没粮了?还是你哥哥不供你?今天我就找你哥哥去,我说话,你哥哥一定听。”
刘志晃着头,用眼泪看着于老师,低声说:“于老师,我说了你不要歧视我,我家成份不好,是上中农,我父亲也当过老师,有污点,我没有升学的资格。”
听了刘志的话,于老师沉默起来。他做为一名中学教师,怎能不知道升学的政策!在去年的高考中,上中农以上的学生没有一个上大学。中考也不例外,只有个别成份高的学生上了高中,他们又都是革命干部子女。据说今年政审还要严格,像刘志这样家庭出身的学生肯定被拒之高中门外。但于老师不甘心,觉得把那么多学习好、遵守纪律的学生淘汰下来,是对人才的浪费。一个进步的社会,应该人尽其用。报刊广播也在宣传,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民主平等,公平竞争。可是,一个还未步入社会的初中学生,已经看到了和政治宣传不一样的现实,他会怎样面对呢?于老师对刘志说:“不管怎样说,你不努力学习是不对的,你想想,你哥哥在队里挣工分儿供你上学,你不珍惜这个学习机会,这还对劲儿吗?我不想再说别的,也不管高中要不要你,你都要把初中的课程学好,考试中拿个第一,让人们看看,不是你考不上高中,而是社会的不公平!”
“那有啥用?”刘志用手抹泪水:“我也知道,不好好学习,对不起老师,对不起父母,对不起我哥哥。我常常在梦中解数学题,也在梦中看到了录取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