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决定在刘屯东南的水口处建一座排灌站,同时,黄岭大队又掀起农田水利建设的新**。
兰正从古代的治水中得到启发,并采取了大禹的做法,改堵为疏。对于荒废的黄岭水库,兰正这样解释:“大禹两代人做得事情,我们几年内都做了,用这样的速度走下去,一定把帝国主义和修正主义都甩在身后。”
其实,挖沟排水是上级的指示,只不过他执行得快一点。
兰正组织全大队的壮劳力从黄岭水库东南角挖开深沟,一直通往刘屯东部的主渠道,这条大渠是利用东小河子改造成的,能排半个公社的积水。它的出口是排灌站,排灌站建成后,用水泵把洪水排入大辽河。
排灌站动工前,先从贺家窝棚接来电,在变电所落成的同时,一个小型磨米厂也建成。
刘屯离得近,好多人去参观,看着太神奇。真有脑袋朝下的灯,而且特殊地亮。
兰正在刘屯鼓励社员:“大家看见没,电灯就在我们身边,电话也离我们不远,就差楼上楼下了。大家不用忙,排灌站建成后,刘屯再也不会受涝,我们立刻盖楼房。知道楼房是咋回事吗?那是房子上的房子,过去只有大资本家才能住,刘有权都没见到过。我住过一次,是我大儿子的宿舍。大冬天,小北风呼呼的,屋里一点儿也不冷,水碗放一宿都不冻冰。我偷着看一下,有的屋里还有花,一棵也没冻死。以后咱们都住那样的房子,冬天也放几棵花,在花中睡觉,一宿顶两宿。
但是,目前最要紧的工作是从水口把电接过来,让大家看一看大头朝下的电灯是什么样。我们刘屯有着光荣的革命传统,做事情只能在前,不能在后,我们要成为全公社乃至全县第一个有电的小队!到那时,我把公社的宣传队请到咱这演戏,让大家开开眼界。”
兰正把吴有金、刘奇召集到一起,经过认真讨论,把办电的任务交给刘强。这个决定一传达,又引起不小的争议,马向勇和马向东首先站出来反对,说刘强工分儿没少拿,力气没出多少。建学校、办电都是窍活,这种便宜事要可着贫下中农,不能让刘强这种人占。听了这些话,气得兰正直拍桌子,他指着马向东喊:“不用刘强,你说用谁?你能把电灯整亮了,我就用你,你开始筹备吧!”马向东耷拉下脑袋,低声说:“就愿我爹不正干,他要让我读几天书,我真能把电整过来。”
“净说没用的。”兰正极严肃地说:“让刘强办电,这是为全村做好事,你们别跟着捣乱。现在,我明确地告诉大家,刘强办电是大队交给他的政治任务,只准办成,不准办垮,出现差错,我找刘强算账!谁要故意破坏办电,按现行反革命论处!”
刘强接受任务后,先和刘仓丈量了水口到刘屯的距离,又对地形进行了勘察,粗略估算了电线杆的数量。汇报给吴有金、刘奇,并申请在青年林间伐一些树木。由于有兰正的支持,申请立刻得到批准,电线杆子的问题迎刃而解。到了具体实施阶段,一大堆问题出现在刘强面前。用什么样的电线?什么样的瓷瓶?电杆立多高合适?间距多远?怎样入户?这一切刘强都不懂。况且电这东西摸不着看不见,弄不好还会伤人,光靠力气和蛮干绝对不行,必须掌握这方面的知识。
刘强去请教刘昭义。
春暖花开,小草覆盖潮土,冬天平过的丛柳枝芽长势茂盛,榆树钱儿随风飘散,杨树叶尽情舒展,这是刘昭义最惬意的季节。这时候天气温和,露水又小,草不高,很少遇到蛇,如果多走几步,还可以在柳丛中捡到绿皮的野鸡蛋。草棵里有鸟蛋,刘昭义不捡,嫌它小,又易碎。刘昭义不抓青蛙,觉得为了吃它的大腿就害了它的小命有点儿太残忍。他拎个推网,遇到浅水坑,能推到小鲫鱼,让他最高兴的是推倒胖嘟嘟的沙葫芦鱼。
这段时间很短暂,随着草和柳条的长高,田里的小苗也钻出地面,甸子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开荒地,如果牛群进地,很快就把禾苗啃光,刘昭义必须看住牛,不然会有人找到家。
刘昭义要利用小苗拱土之前好好放松一下,捡不到野鸡蛋或者捞不到小鱼时,他就仰颏躺在柳树下,心神不定地拨弄琵琶琴,睁着眼做着不甘破灭的美梦。梦后,刘昭义看蚂蚁上树。蚂蚁在树根上转,他突然听见脚步声,欠身一看是刘强。
刘昭义翻身站起,结结巴巴地打招呼:“大、大哥,你干、干啥来到这荒、荒甸子?”
刘强把办电中遇到的困难说给了刘昭义。
刘昭义说:“这还、还不容易,两个线、线头一对,灯就、就亮、亮了。”
刘强感觉到刘昭义不愿意帮助他,便说:“在咱这,只有你懂得电,把你学的知识献出来,让刘屯和你们东大岗子都点上电灯。”
刘昭义的话又带上唱腔:“这个电说起来很简单,两个头一对灯泡就亮。但具体实施,又不是那么简单,你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