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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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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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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还要挨打。可是书念多了也不好,爱出乱七八糟的事。你看看,咱村的大姑娘也不少,都没念过书,哪个钻草垛了?就吴小兰念的书多,也就她干了丢人现眼的事。现在蔫透了,躲在家里不敢见人。

    王显有又是一阵咳嗽,贝头递过凉水瓢,才把咳嗽压下去。他自言自语:“你还别说,这刘笑言真有两下子,喝凉水的偏方不错,连咳嗽都治。”

    贝头说:“刘笑言的文化挺深吧?他写在地上的字,瞅着挺顺眼的。”

    “人家刘老财有钱,供得起,刘笑言念了不少书。”王显有说:“要说刘有权剥削咱穷人,一点儿不假,他还真没打过谁骂过谁,要债也没往死里逼。不说别人,我还欠他豆腐钱呢。咱也对得起他,土改时给他留条命。刘笑言是个书呆子,不当家,刘老财家法严,让他和伙计吃一样的饭。他的书没念成,就解放了,后来不知念没念。这么说吧,地主家庭的人,念书和不念书一个样,连老婆都讨不着。后来也不知从哪村领来个二把刀,又让老黑霸了去。”

    贝头小声问:“听人说,宋家辈儿辈儿当王八,他家的女人贴着男人,这事当真吗?”

    王显有说:“相传宋家祖坟旁有丛王八柳,才有当王八一说。我也听人讲过,宋家有过一段富足的日子,他家的女人也贴过有势力的男人,谁也没见到,这种事可信不可信。解放前,刘有权是宋家的常客,究竟干了什么,都是村里人乱猜的。”

    贝头显得很好奇,对叔叔说:“不是瞎猜,羊羔子背后骂老黑是老野,都看出老黑和刘有权长得像。不但上辈儿长得像,下辈儿也像,老黑的大儿子又跟刘笑言长得一个模样。”

    王显有解释:“老黑的媳妇原来是刘笑言的,儿子生时不足月,那孩子八成是刘笑言的种。”

    贝头诡秘地笑笑:“老黑的种也好,刘笑言的种也好,都是刘老财的后人。跟着刘笑言,要饭都找不到门口,生到老黑家,不愁吃不愁穿。老黑工分儿不少挣,又打黄皮子,画三太爷也挣钱。咱村里去掉何守道,数他过得好。”

    王显有边咳嗽边说:“老黑那个大小子和咱家三丫是一年生的,叫什么来的?”

    “叫宋世伟。”

    “对,是叫世伟,今年也该上学了。看看刘强能不能把学校建起来,如果到时能开课,我也让三丫去上学,什么丫头小子的,赶上了就让她认几个字。”

    贝头说:“刘强准能把学校办起来,没看见吗?这家伙过年都没歇,一口气把木头准备齐了。马向勇说刘强准备的木头太多,说这小子耍什么鬼魔心眼,还说刘强这么积极有他自己的目的,贼心不死。”

    “什么叫贼心不死?都是胡乱猜测。他是为村里做好事,你别听那些闲言碎语。”

    贝头分辨说:“你没听村里人都说啥?已经传开了,也就是你,什么也不往耳朵里去。”

    “传开啥?”

    “说刘强把学校建起来,吴小兰来当老师,刘强勾引她的机会就多了,吴有金想管也管不了,以后用不着钻草垛,在学校就把损事儿办了。”

    一向老实巴交的王显有听了这些话显出了愤怒,连连咳嗽。悄悄平静后,喘着粗气说:“说这话的人把屁股眼儿长歪了,拉出屎往别人身上甩!”

    贝头站起身,急忙给王显有舀凉水,拍着叔叔的后背说:“你别生气,人家说话不是没道理,刘强砍伐的木头是挺多,盖教室用不了。”

    “用不了就用不了,甸子上有的是柳树,多砍几棵也不算啥。”

    贝头摇摇头:“叔,你不知道,吴有金听了这些话可真发了火,要不是兰书记在上面压着,他就不想盖学校了。他骂刘强是地主崽子,王八羔子,咬住好吃的不松口。马向勇和马文还给吴有金添油加醋,说又有什么新的运动,对了,叫四清运动。说刘宏达逃过初一逃不过十五,这次准把他运动进去。他们让吴有金管住闺女,千万别让吴小兰再沾刘强的边。还说别看这小子蹦得欢,过不了几天,他就瘪茄子,受连累不合算。吴有金把刘强恨得咬牙切齿,说刘强再去勾引他闺女,就和他拼老命。”

    王显有说:“你别信那些人的话,什么四清五清的,运动也不是搞一回了,从来都没间断过。刘屯咋地了,该啥样还说啥样。刘宏达和我一起长大的,只不过念了几天书,也没干过什么坏事,怎么会被运动进去?”王显有喘了喘,又说:“刘强的成份是不好,上中农,连兵都不要,将来不会吃香,吴有金不让闺女跟他,也有道理。搁咱呗,谁都希望儿女有个好前程,大人也跟着体面。但是我认为,马向勇在里面搅合不太好。”

    贝头小声说:“有人怀疑马向勇打吴小兰的主意,我觉得有点儿玄,马向勇再阴损,也不至到那种地步。依我看,他是在打孟慧英的主意。”

    “咳,还用你说,谁都能看出来。马向勇帮过谁?他有好心把下屋让给孟慧英?根本不可能,村里人都知道他啥打算。孟慧英也没法,孤儿寡母的,真够难的。她又年轻,没法去找宿,只好在马向勇的下屋委冬。开春就好了,队里答应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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