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的椅子旁。陆老师看着刘喜,觉得这孩子奇怪,不论老师批评得多么严厉,他总是笑嘻嘻,一点儿悔改的表示也没有。谷老师在一旁挑拨:“这小子是一块滚刀肉,刀架在脖子上也不知道哭,哪个老师也管不了,连八先生都对他没办法。”谷老师托着大圆脸和陆老师打赌:“你要让他掉泪,我把这个大饼子输给你。”陆老师不信邪,让刘喜在办公室罚站,眼睛不离刘喜。刘喜动不得,只得直直地站着。谷老师嚼着大饼子,故意馋刘喜:“刘喜同学,别逞强了,你掉两个泪,陆老师就放你回去吃饭。”
刘喜不但没掉泪,还“嘿嘿”地怪笑两声,整个小脸在嘻笑中狰狞。陆老师看到,心情很沉重,把刘喜放回教室。
刘喜在教室里吃着从家里带来的凉饼子,心里估摸陆老师是坏人还是好人:“从表面看,这个人挺和气,比谷长汉强百倍,可这小子太阴险,特别是让我罚站,那是软刀子杀人。他护着小石头,明显站在坏人一边。还让谷长汉馋我,要不是我往肚子里咽口水,准得流出来,让老师们看笑话。”
确定了陆老师是坏人,刘喜便有了报复的想法。但是,他的头脑中又出现难题:“这个年轻的四眼儿太抗饿,看到大饼子没流口水。从以往的经验看,这样的人都胆大,还抗疼,对付谷长汉的办法不好使。想治他,必须有高招。”
刘喜和小石头呆不到一块儿,陆老师让刘喜和马金玲在一个课桌。马金玲学习好,又文静,守纪律,陆老师认为对刘喜的进步有好处。可是刘喜认识不到这一点,他不但明着让马金玲帮他写作业,还偷着欺负她。这一切都逃不过陆老师的眼睛,他打算先让刘喜适应几天,然后再调座。
刘喜故伎重演,仍然用橡皮筋套在文具盒上捣乱。马金玲不敢怒不敢言,咬着牙忍受刺耳的噪音。陆老师从刘喜文具盒上摘下橡皮筋,用手扯断。刘喜捡起半截橡皮筋,嘻笑着盯着陆老师。陆老师厉声吼:“站到前面去!”
刘喜罚站后,陆老师把他安排在第一排正中的座位,在陆老师的眼皮底下,每次淘气都被陆老师发现,难逃惩罚。
有一次,小石头没完成作业,陆老师严厉批评他。小石头没改正,第二天仍然没完成。陆老师问他:“石头,老师留的作业,你为啥不写?”小石头主动从座位上站起身,低着头,噙着泪。陆老师态度变得和蔼:“石头,有啥事跟老师说,老师会帮助你。”小石头站得溜直,脑袋挺起,眼睛看着黑板,一声不吭。陆老师有些急,大声问:“老师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小石头只眨了一下眼,仍然不作声。陆老师动了火,说话的声音都不自然:“你、你先坐下,等我讲完课,你跟我去办公室。”
小石头站着不动,像钉在地上一样。刘喜挺高兴,他希望小石头也像自己一样被罚站,最好气得陆老师不吃饭。
放学时,陆老师对刘喜说:“你们村树毛子多,明天给老师做一个木棍儿,老师讲课用。”
刘喜满口答应,到家没顾吃饭就钻进甸子里的树丛中。
甸子里的茅草被社员割掉,地上是齐刷刷的草茬子。刘喜的鞋尖露着脚趾,不小心就会扎破,他不顾这些,在树丛中寻找榆木。
榆木条沉,不易折断。刘喜高兴地想:“榆木棍打人疼,陆老师用他教训小石头,一定打得狠。让你小石头装硬汉,打你两下,你就软,最好把屎拉到裤子里。”
第一个挨棍子教训的不是小石头,而是刘喜自己。陆老师有了这个教棍,不用挪地方就能敲到刘喜的脑门儿,刘喜后悔不该给陆老师做这样结实的棍子。这个可好,榆木棍摔在桌子上“啪啪”响,连个裂纹都不出!他开始找机会,想把陆老师的教棍弄到手,然后撅断。可是陆老师对这个榆木教棍爱不释手,下课后总是带到办公室,刘喜拿不到,只好忍受着脑门子挨敲打之苦。
刘喜挨敲打的次数和他淘气的次数成正比,敲得刘喜嘻笑的脸上露出无奈和悲哀。他盼望星期一,因为这一天整个教室依次换座。一个星期过去了,别的同学换了一次,陆老师不让他换。两个星期过去,仍然如此,刘喜继续坐在陆老师的眼皮底下,榆木棍经常指向他的脑门儿。刘喜没了办法,挂在脸上的嘻笑也时隐时现,为了脑门子少受痛苦,他装着听讲,心里盘算着怎样对付这个比谷长汉还坏的陆德全老师。
秋色更浓,地里的庄稼都收割入场,严霜摧残着所有经不起寒冬的生命,只有地里的秋白菜顽强地留下一抹绿色。刘喜放学时,太阳正在落山。由于刘喜和小石头作对,又常受陆老师的教训,刘屯的学生都不愿和他一起走,三胖子也站到小石头一边。
马金玲护着弟弟,躲着刘喜。
不和马金玲一个桌,刘喜的作业都得自己做,陆老师判作业非常严格,刘喜的作业几乎都是劣。
刘喜在榆木教棍底下不敢捣乱,陆老师一离开,他就现出原形,拿着老师丢在黑板槽里的粉笔画陆老师的漫画,上课前又都是马金玲把黑板擦净。刘喜淘气的点子多,学习不用心,写作业全是照猫画虎,很多字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