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看,刘强挺好的,吴大叔怎么就看不上他呢?”
“唉!也不知哪辈子做的孽,这小兰就是看中了刘强,我心里有数,有好几年了。打也打不断,又不能做亲,这可怎么好呢?”见孟慧英听得惊诧,王淑芬说:“要说刘强这个小伙子吧,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长相你也看见了,算是一表人才,这也是小兰看中的原因。刘家嘛,也是根本人家,旧社会有几亩地,也是口积肚攒的。刘强那个爹,念了几天书,当了教书先生,也没见他干过坏事。土改前,我们两家的关系也很好,刘强和小兰常在一起玩儿。刘强他妈生了两个小子,拿我家小兰当闺女看待,我也没把小刘强当外人,大人之间常动穿换,有些小灾小难的,还会互相帮一帮。后来,刘宏达到镇里教书,把家也搬了去。也不知犯了什么错,让人整得不轻,蹲了大狱,刘强家又搬回来。那年涨大水,村里的房子倒了过半,形势紧张了,人情也变得冷淡。刘强家正在遭难,没人帮他,还想方设法去斗争。我也搞不清楚,大家都喊着打倒地主老财有钱人,刘强家穷得快活不起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支撑着,也不知村里人难为他干什么?唉!这人哪,把过去的好处都忘了,小兰她爹,还有她姨父都和刘强过不去。为了盖房子,刘强砍了马向春,表面上和解了,小兰他姨父说不算完,还有马荣和马向勇在里面掺和,这疙瘩越结越大。我没文化,也不知上边讲的阶级、阶层是咋回事,小兰他姨父说刘强是下等人,还说下等人和奴隶一个样。以前,小兰她爹听过评书能回家讲一讲,奴隶那是八百年前的事。现在,她爹回家就找气生,咱也不知咋回事,把大以前的事整到现在了。”王淑芬看了看女儿,又看着孟慧英,她说:“刘强家走下坡路,困难事期又升了成份,刘强没在家,他妈没少挨斗。唉!也怨小兰他爹,你当个队长就好好当呗,领头干活就得了,偏要领头斗争。像胡永泉、刘辉那样的工作组,斗争完弄几顿饱饭,拍拍屁股走了,他可好,结了很多仇人。小兰他爹踢过刘强他妈,现在也后悔,那是个拉硬的人,悔青肠子也忍着。小兰她姨父、马向勇又在里面掰生,自然和刘强产生对立。他认为刘强一定恨他,认为刘强和小兰好是坑害小兰,也是坑害他,坑害我们全家。越这样,他就越爱听小兰她姨父和马向勇的话,越这样,他就越盼着刘强没有翻身之日,能愿意接受这门亲事吗?”
吴小兰紧紧地拉着孟慧英的手,泪流满面。孟慧英受到吴小兰的感染,也跟着掉泪。
王淑芬用手擦女儿的眼泪,贴到女儿脸上问:“小兰,你跟妈说实话,你俩好了那么多年,又一起去了什么岭,住没住到一块儿?”
吴小兰痴痴地望着窗外,回忆起在大兴安岭原始森林的那段岁月。她后悔不该回来,更后悔当时没听老队长的话。如果那时和刘强一同住进干打垒,就会在那里扎根,成为新一代林业工人,比翼双飞,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对啊!
王淑芬见女儿不说话,心里越发急:“你们到底咋回事?跟妈说实话,以后好做打算。”
吴小兰想对母亲撒谎,说和刘强住在了一起,让父母死了心。她又想:“这么说有啥用?母亲能原谅自己,父亲能原谅吗?就是父亲有原谅之心,姨父那些人该怎么看?刘屯的舆论会把父亲击垮。不难想象,他的女儿和当时逃跑的地主儿子住到一起,父亲会无颜面对。”
吴小兰如实说:“在大兴安岭,我们以兄妹相称,没有乱七八糟的事。”
王淑芬仍然追问:“你们为啥要钻草垛呢?”
吴小兰看了看孟慧英,又看了看母亲,伤心地叫了声:“妈!……”她哭着说:“你怎么还不相信你闺女呢?我们在草垛里只是说说话。”
王淑芬看了眼孟慧英,孟慧英知道自己是外人,想起身走,又走不开,吴小兰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孟慧英对王淑芬解释:“现在时兴自由恋爱,青年人搞对象,有点过激的行为也不算啥。在城里,青年男女在大街上都手拉手,个别的还挎着胳膊。小兰和刘强相恋这么多年了,家里又阻拦,没地方说话,到草垛里亲近也不算过分。”
王淑芬说:“她刘嫂,我和小兰都没把你当外人,今天你不在,小兰也不会对我说她和刘强去了什么岭的事。你说说,小兰总说她没干见不得人的事,马向勇怎么看见她在草垛里光着脚,还脱了衣裳?”
孟慧英把目光投向吴小兰,意思让吴小兰说实话,事已如此,越藏着瞒着就越复杂。
一脸委屈的吴小兰大声说:“没有的事,我根本没脱衣服。我是光了脚,那是鞋被打湿,刘强怕我冷,把大衣给我披上。”
听了女儿的话,王淑芬靠坐在柜边上,埋怨说:“这个马向勇啊,总是添乱,什么事让他去办,准往大捅,整得挺磕碜,叫人下不来台。你爹也是,听信了羊羔子的话,还让人到大柳树那里找,这不是往自己脸上抹灰吗?马向勇喜欢搅合事,听到这事乐得不得了,自己去还不算,又拉上一些人。他去还有好?没有的事也得让他说成有的。这可好,村里都知道小兰干了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