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向春扭过身子对马向勇说:“调查刘强咱就说刘强,提人家吴小兰干啥?她又没惹着你!”
马向春对“墨水瓶”说:“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调查别人吧。”他抬身想走,被刘仁劝住,刘仁说:“今天来的工作组是为了公事,并不是想整谁害谁,但是,事情也得弄清楚。向勇的话虽然有偏见,那也是他个人看法,有看法就得说出来,只有重要的才记录。”
马向春看了看“墨水瓶”,又看了看“上挑眼”。突然间多出个心眼儿,他说:“告诉你俩,我可没说啥,你们别乱记。”
“上挑眼”说:“那不行,我们不但要记,你还得摁手印。”
马向春说:“是我说的我就摁,你们得给我念念,是别人说的,别往我头上安。”
“墨水瓶”告诉他:“你不用有顾虑,我们代表组织,不会无故冤枉人。”
马向春不相信他俩,起身拉过刘仁,极其认真的说:“我不认字,你给我念念,你让我往哪摁,我就往哪摁,整出毛病你担着。”
调查组又调查了刘仁,刘仁说了一些浮皮潦草的话,没从他嘴里得到实质性东西。
这次外调,使得“墨水瓶”既失望又憋了一肚子气。马向春让他碰了一鼻子灰,马向前把桌子扣到他的头上,只有马向勇随和他,也没什么重要东西。“墨水瓶”和“上挑眼”合计半天儿,只好凭以往的外调经验,发挥两人的聪明才智,凭空想象和马向勇提供的证言相结合,理论联系实际,勉强整理出两份外调材料,一份留公社,另一份送往大山窝。
马向前生着气往家走,在街上遇到吴小兰。
吴小兰问:“大哥,我想打听一下,刘强在工地上到底咋地了?”
马向前气没消,嘟囔着:“嘿他妈的墨水瓶,王八蛋,我真想一桌子砸死他!”
吴小兰见马向前不直接回答她,而是骂“墨水瓶”,觉得这件事更加蹊跷,急着问:“大哥,墨水瓶到底说啥了?”
马向前说:“他能有啥好心眼儿,整人呗,嘿他妈地要整刘强,装腔作势,我真想宰了那个王八蛋!”
看到马向前这样恨“墨水瓶”,吴小兰联想到二倔子的事,她的心一阵紧缩,暗自思量:“这墨水瓶可不是善茬子,他来整材料,刘强可要遭殃了!”
吴小兰低声问:“刘强犯了什么罪?连墨水瓶都派来了。”
马向前见吴小兰这样关心刘强的事,故意逗她:“墨水瓶那个王八蛋说了,这件事必须保密,是组织纪律,谁泄密就得杀头。”马向前看了看吴小兰,又说:“墨水瓶也没说刘强犯了什么事,连上挑眼也没说出个四五六。依我看,刘强没什么大事。他俩整人呗,看你不顺眼,找你毛病还不容易?他们把别人整了,自己就有饭吃。嘿、嘿也好,领导们养着闲人咱管不着,也不知养着狗干啥?这些狗在当官儿的面前晃尾巴,嘿他妈没疯,就他妈到处咬人”马向前见吴小兰听得发呆,突然笑起来,大声说:“嘿、小兰,刘强关你什么事?他是男的,你是女的,关心多了就有闲话。你还是想你自己的事得了。现在吃不饱,一些半大小子都跑出去了,丫头都到城里找对象。嘿、嘿也好,你也该想点办法,刘强也不能帮你挨饿。”
吴小兰从马向前嘴里没掏出一点儿刘强的消息,心里很难受,回到家里,一头扎在炕上。王淑芬急忙问她:“哪不舒服吗?”吴小兰头朝下,没有动弹。王淑芬摸她的脸,自言自语:“也不热呀,咋地了?”她问吴小兰:“你是不是没吃饱?”
王淑芬从梁上摘下饭筐,大声说:“起来吧,这还有个糠面饼子,给你小弟弟留的,瞅你饿的没精神,你先把它吃了吧。”
吴小兰不耐烦地说:“我不饿!”王淑芬很纳闷儿:“这丫头平时挺温和的,怎么发了脾气?”
她拽起女儿,见女儿流着泪,又心疼地说:“啥事这样想不开?快把饼子吃了吧!准是饿的。咳,咱也得知足,好赖还有糠菜吃,李淑芝家早都断粮了,咱比她家强得多。”吴小兰栽到炕墙上,哭着说:“妈,你别说了,让我静一会儿。”
王淑芬仍然絮叨:“大山窝来了人,你就打不起精神,也不知有啥牵着你的心?怨不得人家说你和刘强好,我看也不是说瞎话。现在都啥样了,饭都吃不上,谁还考虑那个?等熬过这个难关,有相当的再找呗。”
吴小兰越听越烦,大声说:“妈,你说点儿别的行不行?”说完,抬头看王淑芬,见到母亲也是一脸悲愁,她的态度缓和一些:“妈,我也想出去闯一闯。”王淑芬不反对:“想出去就出去,在家也是挨饿,找个吃饭的地方吧!到省城找你表姨,先在那落个脚。”
听了母亲的话,吴小兰非常犹豫。虽然心里长了草,但是,得不到刘强的消息她不想走。吴小兰对母亲说:“我还没有准备,过几天再说。”
王淑芬看不透女儿的心事,只好说:“妈也不舍得让你走,实在没啥路了。听说向东个把天也要走,你和他是个伴,准备准备吧。”
冬至已到,天黑的早,王淑芬为了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