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喊道:“开门,开门,大白天的,闩什么门呀!”四太太慌了,道:“快快,快收起来!”二太太赶紧打开箱子,把包放好。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急:“干什么坏事呢,不开门!”
二太太走过去开了门,油头粉面的大少爷陶书利进来道:“怎么回事儿?你们俩在屋里呀。我还以为大白天的,二娘就敢,啊?”二太太道:“说什么呢,烂嘴!”陶书利道:“不是你们俩把门闩上,我能这么想吗?在屋里干什么呢?”四太太道:“二太太刚才换衣服呢。”陶书利道:“换衣服?看你们这神情,不像换衣服呀?哎,我出了点事儿,你们得帮忙呀!”二太太问:“出什么事儿了?”陶书利道:“我赌输了,把马桥的印染厂押给了油坊的于老板。现在押期到了,不赎回来,可就完了,那印染厂少说也得值四万大洋呀。你们俩借我五千大洋!”二太太道:“五千大洋?我们哪有那么多的钱呀!”四太太道:“就是呀,我们哪来的钱呀!”陶书利道:“不借?”二太太道:“不是不借……”陶书利道:“得了!借就借,不借就不借,别说那些屁话。你们没有钱,鬼才他妈的信!我不是和你们要,我和你们借,等我捞回来,我还给你们,给你们利,行不行?”二太太道:“大少爷,你就别捞了,老爷马上就要回来了,知道了你在外面赌,能饶了你?”陶书利一惊,道:“老爷要回来了?谁说的?”四太太道:“你还不知道?今早上来的信,说马上就回来过六十大寿!”陶书利目瞪口呆,道:“这个老东西要回来了!……”四太太和二太太看着陶书利,二人幸灾乐祸地互相递眼色。
二太太在屋里数钱的那个时候,三太太雅芝躺在自己屋里的躺椅上,摇呀摇,闭着眼睛想事。三太太在陶家是个很受人高看一眼的女人,陶老爷当年最宠的也是她。因为她不仅知书达理,而且人长得也耐看,皮肤好,胸高高的,眼睛里总像有一汪水,那汪水让男人看了心就跳。可是跳也是白跳,三太太矜持得很,从不正眼看男人,让男人在她面前总觉得缺胆。三太太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所以就很傲慢,不把什么人放在眼里。女佣大梅子为三太太轻轻地拿着肩,小心地问:“三太太,你说老爷这次回来,能待多少日子?”三太太摆了下手,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大梅子知趣地闭了嘴。三太太道:“大梅子,你把壶里的凉茶倒了吧。昨晚上的剩茶,我刚才喝了一口,味儿怪怪的!”大梅子道:“是我不好,忘倒了,我现在就去倒。”大梅子端了茶壶开门要出去,却一脚又回来了,有些惊慌:“三太太,你快看!”三太太从躺椅上起来,走到门边从门缝往外看,她看到独眼管家王宝财装着浇窗台上的花,耳朵贴在二太太的窗子上,听着里面的动静。三太太诧异地道:“这个独眼龙,他想干什么?”大梅子道:“他对大太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