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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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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茶和苗丰缺少原色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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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出现在脑子里,就在他起床两小时前出现的,而同时出现的还有一种东西,叫冲动。心理的,生理的,两个浪头强烈冲撞,这感觉苗丰还是第一次尝到。他很眩晕,胸口隐隐疼痛,浑身发热,神经痉挛……女孩子义无返顾的抚摸和亲吻狠狠吞噬着他,他双手在推开她之后又揽过她,推得无力,揽得却有些坚决,他这种突如其来的粗鲁让那女孩发出一声声撩人的呻吟,那几声呻吟让苗丰想起石海珊,想起赵元红,想起了自己久违了女人,那几声呻吟之后,苗丰不想再推开怀里的女孩,并开始感受她的手,她的胸,还有她娇小的腰身。

    这是一场变故。苗丰以为这些年自己对女人的身体已经没有兴趣了了,但在女孩子像个真正女人一样用柔情缠裹住自己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潜意识里有这种期盼。

    苗丰在胡思乱想中突然想到了那个僰人的“僰”字,上面是荆棘的“棘”字,藏在荆棘下的是个人字……

    那天早晨,苗丰没回“鸳鸯茶”,他打了电话给那个女孩,约她回来谈些事情。他在房间里坐立不安一上午,女孩按响门铃的时候,他正在踱步,电视里放着的电影正纠缠在一个三角恋冲突上热吵不休。红着脸站在门口的女孩走进房间的时候有些忸怩,苗丰张了几下嘴巴,却没说出话来。女孩安静地坐在床边,她看着叶正然关上门,终于抑制不住,站起来扑在苗丰怀里,深吸了几口气。苗丰推开女孩,扳住她的肩膀要对她说很多话,但女孩把清香和甘甜的嘴唇递给苗丰,稳稳地纠缠住面前的男人。苗丰勉强驾驭住自己,好久才恢复常态。

    “你,染了床单……”苗丰说。

    “啊!我都不知道啊,真是的……”女孩子转身去床上找。

    “我收起来了,服务员来换,我说我喝酒吐脏了,买下那床单了,不给他们了。”苗丰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你怎么收起了?”女孩子一脸羞愧。

    “那东西……很珍贵,可惜,你不该给我……”苗丰说。

    “你真是的,再珍贵的我也愿意给你。”女孩说。

    “可我觉得,我心里放不下的东西太多,我好像……不爱你。”苗丰说。

    苗丰记得,从女孩哭着离开旅店那天起,他自责的时间大大超过了构思和创作的时间,他喜欢拿着半瓶酒在画室里自言自语,喝醉了就大骂“苗十二,你真他妈不是东西”,他觉得自己偷了人家的贞操,“猪狗不如”。他把事情经过如实告诉了老师韩明伦,并提出愿意赔偿给女孩子青春损失费,韩明伦被苗丰吓着了,赶紧告诉苗丰那女孩子又结交了新男友,很快乐如意,要苗丰放下负担。

    “新男友?她和我,这才不到十天啊!”苗丰瞪大了眼睛。

    “总有个周期嘛,间隔时间长短有什么关系?两性感情这种事,很容易背叛先前的意识,新的周期必定会来。你安静些,得向人家女孩子学习,快走出一个感情,会再来另一个感情,那会是你新的周期。”韩明伦说。

    在自己的画室里,苗丰拿出了那面染了处女血的白床单。这床单让苗丰想到了石海珊的处女红,他摸着还带在自己身上的那个给自己“转运”的“饰物”,一片混沌的疑惑挥之不去。疑惑中,他把白床单扔到地上,悄悄点燃,蓝火苗眨眼间变成了金黄色的火焰,白色眨眼间变成了黑色。

    1993年夏天,苗丰把刚完成的几幅光怪陆离的画作那到了省城,他画的是他理解的爱情。那年,膨胀的经济形势也影响到了“民间画展”,所有卖出的作品都卖出了前所未有的高价。但曾经买过苗丰的《转运》的南韩人对苗丰的新作颇有微词,苗丰没来得及和老主顾探讨原委,那些抽象画便被来自上海的收藏家高价买走。

    “那个南朝鲜人是个行家,他说的对,你这几幅画比不了原先的《转运》。”韩明伦说。

    “他说我的画充满矛盾,可我的《转运》也充满矛盾。”苗丰说。

    “你画《转运》的时候,还沉浸在女人给你的爱情里,并没画出思索来,可现在这些画,你把爱情交织在抽象的线条里了,你的用色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就算理解了,也受不了你表现的压抑。”韩明伦说。

    “爱情经不起探讨?”苗丰问。

    “从前你问过‘**算不算爱情’,你有那样的问号,说明你把爱情捧到一定高度了,它本来没那么崇高,很原始,而且是很综合,经不住那么多思索。你为什么不使用原色叠加?”韩明伦说。

    “我理解的爱情,不那么纯粹……”苗丰说。

    “既然你选择了抽象,那在用色上就不该强化和延续这种抽象了,画面中光源投射到的部分完全可以用原色叠加,反射部分用原色消减,三原色混合时能产生很多其他颜色,你再用黑色弥补三原色之不足——同样是抽象画,用原色就不会这么压抑了。你表现爱情,又抽象,又用杂色穿插,外行人看着热闹,行家却能看出你的心态。”韩明伦说。

    苗丰自己也说不清当时的心态。林福山和苏静的爱情平静而甜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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