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充血,机缘巧合,吴道长才能把他治个八成好,否则,就是给他开个中药铺,一辈子怕也只能是个瓜子。现在要把牛犊还给习相远,那就等于是要了可继的命。处理这事情有两个办法:一是把钱给他,直接给习相远。让他去给公社说,这事已经了了;二是把钱给那个卖牛犊的,让他再给习相远退款。这两个办法都能解决问题,只是队上得花一笔钱。”
“唉,钱!一提到钱就觉得人活的没意思。是谁发明的钱这个东西?真是把人害咋了!一头牛犊六十块啊。弄六十块?不容易啊!”大队长只叹气。
赵俊良见大队长惜钱,吞吞吐吐地说:“还有一个办法,也许少花钱或者不花钱------”
“狼剩饭”狡猾地笑了一下,但很快就一本正经地装没听见。
马碎牛却兴奋的不得了,抢着问:“啥瞎瞎主意?赶紧说!”
马垛瞪着厌恶的目光看着赵俊良,说:“娃呀,年纪青青的,说话做事一定要走正道。投机取巧、巧取豪夺的事最好不要做!这样的话也最好不要说!”转过头对“狼剩饭”说:“钱,我一队认了。我现在就去给公社回话,明天就把钱凑齐给卖牛老汉送去,让他给习相远退款。其他再好的主意我也不想听了!这事就这样定了。”说完转身就走。“狼剩饭”叹一口气,摇着头也走了。
马碎牛坚持问:“俊良,啥瞎瞎主意?说一下,没事。”
赵俊良叹口气说:“现在不管是啥‘瞎瞎主意’都没有意义了。你大明天就要把钱还给人家了,倒不如想想现在干些啥补救的事。”
马碎牛奇怪地问:“都答应给他钱了,还补救啥?”
“补救啥?”赵俊良态度激烈地说:“习相远人品太差!当面认帐、背后告状,这种人是最阴险的。一旦他明白过来可继的病跟这个牛犊有联系,他一定会报复。他也不用打、不用闹,只要坚持不收钱、只要牛犊就会要了可继的命。”
赵俊良心中的气恼凝聚不散。
“他凭什么认定我不走正道?他凭什么说我是在巧取豪夺?他了解当时的情形吗?看他的眼色好像是我把他的儿子往坏道上引呢,殊不知正是我提出只要一头牛犊的方案消弭了一场更大的械斗灾难。这一方案里受益最大的恰恰是他马垛的儿子马碎牛!”赵俊良觉得委屈极了。
马垛那似曾相识的鄙视的眼光刺痛了赵俊良的心,让他灰心丧气地想到干脆置身事外算了,但维护尊严的信念与马碎牛日见牢固的友谊却坚定了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办好的决心。
秃子建议说:“贼没赃、硬如钢,叫可继把牛犊藏起来,给他来个死不认帐!”
赵俊良苦笑说:“你想的太简单了。会上几十个人都看见可继把牛犊抱走了,咋能否认?不行,这个计策太幼稚,一定要想一个万全的办法。”
马碎牛催促道:“那你就快想。”
六个人无心看戏也无心再在会上转了,但就这样默默地站着又叫人浑身难受。秃子说天太热,太阳晒得头昏脑涨,想到泉跟前凉快一下。大家无所谓地就奔了北头。到了水潭边上,冷气扑面而来。五虎将争先恐后甩掉了千疮百孔的破鞋,刚把脚放进泉水里,马碎牛就惬意地说:“真舒服!”话音刚落,隐隐听见在隆隆的泉水声中有一种不和谐的声音。他左右一看,问道:“这是啥声音?”人人摇头,说听不清楚。秃子立刻穿上鞋,说:“我去看一下。”没过三分钟,他失急慌忙地跑了回来,扯大声对马碎牛说:“出殡呢!西头出殡呢。埋海娃呀。队都排好了,马上起灵。洋娃那狗日的不哭。”
习相远不再是困扰他们的难题了。
马碎牛说:“不哭?他哥死了他狗日的敢不哭?走,打也要打的他流下眼泪!”找到了新的兴奋点,六个人急忙站了起来,套上鞋,蜂拥着去了西头。
“又有事干了。”赵俊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