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的是一次堂堂正正的胜利。
看到二虎一时回不过神,马碎牛干脆退后一大步,站在一旁耐心等待。
怀庆和明明急了,蹲起身子焦虑地望着场内。秃子急了,浑身扭动坐立不安;狗娃急了,脸憋的通红,假意咳嗽。
赵俊良也觉得莫名其妙。但他并不着急,他看的很清楚:马碎牛没有急。
秃子终于耐不住了,突然站了起来,大喊道:“碎牛,发啥瓷呢?还不动手!”
油灯黑了脸恶狠狠地吼道:“不许喊叫!再喊叫判你马跑泉输!”口气充满权威而极端严厉。
秃子和油灯的声音惊醒了二虎。他看到马碎牛眼中流露出的关切,又看了看豆马村伙伴们满含期望却又深深忧虑的表情,下定了决心,突然转身对油灯说:“不摔了,今年我们输了。”说完给了呆呆惊惊的马碎牛一个灿烂的微笑,转身下场了。
“这算啥吗?”马碎牛一时回不过神来。憋的浑身的劲使不出来让他十分难受也十分气恼,下了场子边脱跤衣边骂:“这算啥吗?狗日的把人哄的硬硬的,她纺线去了。”赵俊良把他这句话琢磨了半天才想通了其中的内涵,这是一幅夫妻噱趣图。心中暗笑:“这下流的语言一定是跟他大偷学来的。”
比赛结束了。回家的路上,马碎牛在大家欢天喜地的簇拥下却闷闷不乐,他觉得自己胜的窝囊,甚至都不愿意承认取得了胜利:“想不到我马碎牛运气如此不济,三次都没和二虎搭上手。他大那个驴仔蛋,这算是啥球摔跤比赛?”
秃子和狗娃态度坚决、不容质疑地认为是马碎牛“把狗日的二虎吓瓜了!”更多的人只看结果,不愿去追究胜利的原因。“胜了就是胜了!”这些人沉浸在自认为是伟大的胜利中而津津乐道。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真正的胜利。”赵俊良想。
马碎牛彻底信服了赵俊良。他对赵俊良说:“我今天才明白啥叫‘会说的不胜会听的,会打的不胜会想的’。”
赵俊良微笑着。他知道,从今天起,自己真正属于这个团体了。
马碎牛拉了一下赵俊良衣角,示意有话要说。两人慢慢地落在了后边。
“吴道长的事咋弄?不能让这个特务继续逍遥法外。”
赵俊良打趣道:“吴道长?那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咋了?”马碎牛不以为然地说:“只要他是暗藏的特务,那他就是阶级敌人、就是我坚决要消灭的对象!他也就是咱社会主义身上的一根刺,我非把他狗日挑了不可!还有一个事:谁是叛徒?你得帮我把他挖出来。”
赵俊良叹了一口气,说:“兄弟相煎的事宜缓不宜急。你让我好好想想。”
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其实还有一个事也很重要。这样吧,你今晚到我家来,共同商量一个万全之策。不但要弄清吴道长的秘密,其他事也得处理好。”
马碎牛说:“刚好我也有一件大事和你商量。这件事太大了,你得有思想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