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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五陵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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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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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无所顾忌地骂着:“你倒傲气!敢把我们马跑泉‘五虎上将’不放在眼里,你当我们是五只老鼠?今天本帅要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他东瞅西看,似乎要找到一件可怕的武器来实施报复。赵俊良也有些担心,叔叔从没有说过激将法用在卤莽人身上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以及面对由此而引起的疯狂报复应采取的紧急措施。对面的五个人个个身体强壮,要说动武,其中任何一个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他打翻在地。但他又绝对不能逃跑,那样的后果甚至比挨一顿打还要糟糕。赵俊良虽然冷静,但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这种危急局面。看到马碎牛的举动,不由得忐忑不安地追随着他的目光往地上看。

    雨后的地面湿润碧绿,一件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都没有——甚至都没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砖头瓦块,赵俊良放心了。就在这时,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块铜钱大小也铜钱般圆的干燥地面格外显眼,正觉得得奇怪,忽然看见一只两寸多长的黑斑红蜈蚣左闻闻右嗅嗅地向那个干燥的地方走去。赵俊良认为这只蜈蚣要进洞,它要回家了。他猜想那个铜钱大的干燥处只是个盖子,下边一定是空的,是蜈蚣的家。自称“本帅马碎牛”的男孩和他的几个伙伴也发现了这只蜈蚣,他们看上去却不像赵俊良那么轻松,一个个紧闭着嘴,神情专注牢牢地盯着它看;作势寻找武器报复赵俊良的事突然不重要了。

    “它到家了。”赵俊良的心情完全放松了下来,他估计那个叫马碎牛的男孩是来不及捉住这只蜈蚣的,他也就没有机会用这只蜈蚣来吓唬自己。奇怪的是,蜈蚣虽然到了洞口,但却并不急于进洞。它围着那个铜钱大的盖子嗅了一周后把自己细长的身体弯成了半圆形,将那个密闭的洞口团团围住。

    突然——就在蜈蚣停止转动、它头上那两根探测器官快速摆动时——地皮上那块铜钱大的“疤痕”急若闪电地打开了,从里面飞快地爬出来一只酷似蜘蛛的大家伙——它只探出来半个身子,另外半个身子还在洞里——一口咬住蜈蚣头后的关节就往洞里拖。赵俊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只巨型蜘蛛的容貌,蜈蚣将近一半的身子就被拖进了洞里,而那块圆圆的盖子也啪地落了下来,就压在蜈蚣那光亮鲜艳的背上。

    那几个农村孩子已经忘记了赵俊良的存在,呼啦一下围了上去,就地一蹲,聚精会神地观看这场突发的“龙虎斗”。赵俊良难耐好奇,也急忙跟进,站在他们身后。

    起初的搏杀激烈而残酷,大蜘蛛常常被跌跌撞撞地拖出洞外,玻璃弹球大的肚子明晃晃地暴露在阳光下。胜负易手后,蜈蚣也狼狈地在地上扭动、打滚。到了这时赵俊良才明白,惨烈的战斗只为觅食,参战双方都是残忍的杀手。他忽然想到在那本书上看到过,这种在地上打个洞、躲在顶盖下方窥测四周动静的特大号的蜘蛛有个学名,是叫“蝶当”。它常常突然出击,将那些走进洞口的小动物拖进洞里,在注射过毒液后将麻痹的猎物吃掉。但这个东西在农村叫什么呢?他留心听着身旁这几个农村男孩的对话,希望能知道他们对这个小动物的命名。

    一场生死之战让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蝶当”洞口的盖子反复被搏斗的双方出于不同的目的盖上、打开,打开再盖上,速度快的像搧扇子。倒退而出的蜈蚣猛然翻身,扭动间就把那个盖子彻底掀了个底儿朝天,露出了那只被拖到洞口的又黑又大的“蝶当”,而那个洞口仿佛又有着某种魔力,每当到了这个位置,“蝶当”都能再次将蜈蚣半截子身躯拖进洞里。战斗的双方似乎谁也不服谁,拉锯战也让它们渐渐失去了耐心,搏杀就愈发激烈和疯狂。已经分不出谁咬着谁了,只能看到殊死搏斗的惨烈场面。两位杀手已经不在乎观战的六位更为可怕的强敌,它们只求让对手死在自己手里,如果观战者想获取渔人之利,那也愿意与对手同归于尽。

    “蝶当”每一次露面都使人毛骨悚然。它有一枚杏大小,当蜈蚣几十只腿撑住了地面、弓起腰部向后猛拖,“蝶当”就完全暴露在人们的眼前。它丑陋的脸部和长满了刚毛的长腿让人恐惧;它棕褐色的板牙紧紧咬着蜈蚣的颈部,怒气冲天地要把蜈蚣拖进洞。蜈蚣也咬住了它,就咬在它眼睛的下边。很显然,“蝶当”占有地利而蜈蚣占有天时——修长多腿的身躯和灵活柔软的关节。

    观战的每一个人都是大气也不敢出,紧张地注视着搏杀双方的一进一退。

    周围静的出奇。

    赵俊良贸然开口引来了所有观战者的怒视。他说:“蜈蚣必须速战速决,否则,时间一长,它必然落败。僵持只对有毒的‘蝶当’有利。”

    “你知道个垂子!”马碎牛回头就骂,瞪圆了眼教训说:“俩都有毒.蚰蜒在上、斑斑花在下,肯定是蚰蜒胜!”赵俊良再次观察战场上的形势,小心翼翼地争辩说:“你说的只是双方所处的战斗位置,而我说的却是战斗的结果。你想吗,‘蝶——’,哦,斑斑——花虽然在下,但那正好是它的优势所在;而蜈蚣,哦,蚰蜒虽然也咬着斑斑花,但它咬的部位不致命。斑斑花却咬着它的脖颈。”

    “你倒知道个垂子!”马碎牛轻蔑地骂了他一句后就不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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