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愚耕做模具学徒工的第六天晚上,愚耕照样在这模具厂内正常加班做打磨工作,愚耕在这模具厂做了整整六天的打磨工作,不知已将打磨时做的那一固定动作重复做了好多好多遍,却不见有丝毫进展,更谈不上学什么技能,如果愚耕还继续打磨下去肯定还会是老样子,很难得可能有进展,愚耕怀疑是不是天天就这样让他做打磨工作,这哪是什么模具学徒工。
愚耕也懂得要做一行爱一行,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可愚耕对于打磨工作就是力不从心,无法将心思用进去,一直是装模作样,敷衍了事,愚耕也暗自为他的这种表现感到着急苦恼,怀疑他在这方面的能力是不是很差劲,不可救药好生自卑。
老板和老板娘的眼睛是雪亮的,愚耕的这种表现一直被他们关注到了,不满情绪足已能够让愚耕明显地感应得到,也迟早会一股脑地向愚耕指点出来,这使得愚耕困坐愁城,宭迫不安却又无从预防,忧心如焚,极不耐烦,真是还不如早点让问题暴露出来。
2、大概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老板已不声不响地缓缓腾地移到愚耕打磨的桌子旁,并威严凛然地站着用一种孝官的眼光,密切注视着愚耕打磨的情况,却始终还一语不发有来者不善凌驾于人的气势,也明显象是有股郁结已久的不满情绪就快要忍不住向愚耕表达出来。
愚耕见此情知不妙,心里也开始有鬼,胡思乱想,暗自慌乱,如坐针毡,连呼吸都能明显感觉得到,却又佯装镇定自若,两只手照样还机械地运动着进行打磨,欲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倒也并不十分害怕,也作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愚耕还是挖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各种感受错综复杂,难受死了,陷入窘境,很像是心虚的样子,诚惶诚恐,战战兢兢,愚耕从来就是这么外表怯弱,窝囊,畏畏缩缩,可实质上却倔强的很。肆无忌惮,胆大妄为,又很会装蒜,从来不会真正失去主意,游刃有余。
3.一两分钟后,老板终于吭声了,先还只是一本正经地点评愚耕打磨的表现,明确表示不满,接着便含沙射影蜻蜓点水似地总结出愚耕的好多不是,语气相当冷峻。不由分说,闪烁其词,大概意思是说,愚耕的整个表现让他觉得是滑头滑脑,油里油气,很会装蒜,又十分卖乖,完全是在这里混日子过,滥竽充数。
显然这算是老板的肺腑之言,愚耕对于他在这里的表现,以及留给老板的印象,自然心中有数,愚耕经老板这么一说,立即变得脸红耳赤,心里发烧,难堪死了,好象全被老板一下子就说中了,无从辩驳,只强忍着继续进行打磨,连看都不敢看老板一眼。
这也难怪,愚耕处处由着性子乱来,不是人人都看得贯,愚耕进到模具厂本该就要心无杂念,规规矩矩,而愚耕的表现,从来没有真正安分过,几乎有些图谋不轨,,玩世不恭,显然与这里的要求格格不入非但老板和老板娘看愚耕不惯,就连有的员工也看愚耕不惯。愚耕还当是在工地上呢!
愚耕毕竟还有感到委屈,甚至愤愤不平,这整天做打磨工作,学的什么徒,愚耕暗自与老板较上了劲,倒要看看老板想对他干什么,按常理一阵电闪雷鸣之后,必定会有暴风骤雨。看老板的架势,这次非要对愚耕采取些措施,示以惩戒,以振纲纪。严重的话,还可能会将愚耕这匹害群之马,就此驱逐出去。免得愚耕会将恶习传染给其他员工。以至于污秽了这里业已巩固形成的良好习气。
结果老板竟把话峰一转,突然郑重其事地命令愚耕暂且停住打磨,并还找来一块像是什么化妆品瓶子的铜坯,要求愚耕将这铜坯从某上部位用钢锯锯断,最后还像煞有介事魄力十足地规定愚耕,什么时候把这铜坯锯断,就什么时候下班,不能锯断就别想下班。这是老板头一次给愚耕安排打磨工作以外的工作却又带有这么浓的火药味,好像这是给愚耕最后一个机会,到底看愚耕还有没有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磨具学徒工,到底能不能符合这里的要求,当然包括工作纪律方面的要求。
愚耕见此当即就被唬住了,没想到头一次安排打磨工作以外的工作就是在考验他,甚至有刁难他的味道。暗自犯憷,忧心忡忡,以为这肯定是难以完成的任务,至少在其他员工下晚班之前别想完成这个任务。而且愚耕以前可从没有干过类似于这样的活,愚耕不得不怀疑他连锯都锯不了。
愚耕觉得老板这是在故意刁难他,有些过分,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学徒工,凭地在晚上加班是给他规定这样的任务,真是还不如直接被老板炒鱿鱼了。
只要老板还没有明确提出要炒愚耕鱿鱼,愚耕就不便抬杠,唯有装作乖觉,沉着应战,以退为进,才不至于被老板抓住把柄,进而更加羞辱他。
愚耕甚至暗自得意地想到,就此看来他的人生历程中,又将要掀起一个波澜,横生出一个事端,不再总是靠做打磨工作挨时间,如果光就愚耕做打磨工作的表现来判断,愚耕到底能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磨具学徒工,愚耕情愿被炒鱿鱼。
愚耕在这里做了六天的模具学徒工,好象除查暂住证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甚至连整个在深圳的经历都快淡忘了,与世隔绝,不省人事,迷迷乎乎,空空落落,愚耕正希望能有事发生,好让他彻底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