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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她捅了儿子一下说,我们把猪头拿回去?儿子立刻答道,不拿,是给奶奶的,我少吃一口,让奶奶多吃,我吃得时候在后尾(以后)呢!傅老太太听到孙子这么一说,眼泪噼拉叭拉地掉了下来,蹲下身去抱起自己的孙子,说,我孙子真懂事儿真孝心。说完,把手伸进兜里,拿出两个红纸包,塞给孙子一个孙女一个,说,这是奶给你们的压岁钱,过年也没见到你们面儿,看在兜里搁的,把这红纸都要搓磨破了。郑婉茹对两个孩子说,快快,快给奶奶磕头!傅老太太一下子把住了两个孙子,嘴里不迭地说,留头长留头长留头长!

    尽管傅老太太拦着,儿媳还是坚持让两个孩子给奶奶磕头。傅老太太看犟不过,只好拽过一把椅子,把椅垫铺在地上,自己端坐在椅子上受了孙子孙女的两个头。孩子磕完了头站了起来,老傅太太也要起身,儿媳郑婉茹说,妈你别动,我,也替天佑给你补个头。傅老太太慌了,儿媳郑婉茹跪在了椅垫儿上,老傅太太只好又端坐回去,受了儿媳磕的三个头。

    磕完了头,儿媳郑婉茹站起了身,坐在了炕沿上,两个孩子依着妈妈的腿站在地上。傅老太太说,让孩子上炕上炕,暖和暖和。郑婉茹说,不地了,家里没人,得麻溜儿地回去。傅老太太一下子把脸扳了起来,说,他呢,他哪儿去了?郑婉茹知道傅老太太指的是丈夫傅天佑,就说,加班,厂里加班,可忙了,要不,他就来了。傅老太太用鼻子嗯了一声。郑婉茹说,妈,你还生天佑的气?天佑天不好地不好,也是你不好。傅老太太脸急了,说,我哪儿不好!她以为儿媳妇要说她攒的家底没给她儿子都给她闺女了呢。郑婉茹说,是你生出了他,小时候净惯着,没教育好。傅老太太轻舒了一口气,说,是啊,“养不教,父之过”呀。郑婉茹说,后悔?也来不及了,生就的脾气了,我整天和他在一起,那要生起气来,没头没脑(没完没了)的,就得“知性者常居”,他是个顺毛驴儿。傅老太太想辩什么,儿媳妇拦住了话头,说,不过呢,去年你过生日发生的事儿,他挺后悔的,说自己是阴魂附体了,怎么做出那种牲口不如的事呢?再怎么说也是亲姐姐呀……

    傅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儿媳郑婉茹又说,他惦算好,等他忙过这一阵,把你老太太、姐姐、姐夫请到我们家去,喝一杯陪罪酒,当面向我姐姐道个歉,下个保证……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说呢,妈?

    ……其实,这都是郑婉茹话说得好,傅天佑心中根本没有悔过之意,他只是想怎么才能让傅桂芝撤诉。今天他收到了法院的传票,他害怕了。心想,怎么想法儿,让姐姐傅桂芝别告自己,这要真判个三年五年的,在里边押着不说,一判刑工作就没了,还不得全家下放到农村去呀?她傅桂芝真狠,竟然告自己的亲弟弟!等着吧,我非报这个仇不可!此仇不报枉为人!

    傅天佑也没有加班,他也跟着来了。他在大道上影在一个阴影里盯着。傅桂芝的丈夫刘长海和几个孩子陆续回来了,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傅桂芝回来了,和一个男人。两个人推着自行车肩并肩走着,说了什么,傅桂芝咯咯地笑,用拳头推打那个男的。那个亲昵的样子,保险有一腿!那男的是谁呢?正好有人骑着自行车迎面而过,自行车有车灯一晃,傅天佑看清楚了,那男人是傅桂芝他们单位的主任!好哇,怪不得傅桂芝在他们单位那么打腰(吃香)呢,原来她和他们主任搞破鞋呀!

    13

    双城文化馆的美术学习班分三个级别。第一个级别画人物写生,在哪里请一个老农,就画这个老农。这个班又称为一班;第二个级别画石膏像,摆的是“塞内卡”,他们都叫“海盗”。这个班又称为二班;第三个级别画石膏几何体,一个圆柱一个多面体一个四面体,这个班又叫三班。

    干红就在三班里和小英子一起画石膏几何体。小英子很为难,眼看着自己画的里倒歪斜的不是那么回事儿,干红就把着手给她改。给她改完,不一会再去看,又歪了,真不知道她是咋整的,也不知道是眼睛别不过那个劲儿还是手别不过来那个劲儿。小英子小声地对干红说,我不行呀,我不学了吧?干红把着小英子哄自己妹妹似地说,不急,嗷?慢慢画,画着画着就好了,嗷?你看我开始的时候,也画不直,现在我不是画直了吗?慢慢就好了,嗷!小英子嘟着小嘴不应声,往上一画,还是画歪了,她说别把画板立在自己腿上,捏着铅笔,而是把画板平放在桌子上,拿铅笔象写字那么拿就能画直,可是高庆年和另外两个老师除了不看着,看着上前就纠正她,还让她把画板立在腿上捏着铅笔那么画。小英子跟干红埋怨老师说,这些老师可真是的,怎么非那么拿铅笔?不管咋拿画直了就行呗。干红说,画画都那么拿笔,你没看那边那两个班,也都是那么拿笔的,可能是画画非那么拿笔不可。小英子就叫这个劲儿,看老师不在了,就把画板平放在大腿上,手象写字那么握着笔去画。看老师往她那边走了,她立马又改过来。为了看着老师,她左顾右看,象个小偷似的。干红回家绘声绘色向大家学小英子的那个样子,大家就笑。王慧说,怎么,小英子也去学画画了?干红点了点头,说,嗯哪。王慧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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